今天是小山楂树的节日

我不是一个有经验的农夫，或者园丁。比如说，我种下了山楂树，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摘它的果子。

昨天出门碰见对门儿的大爷，他提醒我说，你的山楂该收了啊，都落了好多了。

我真的没有怎么关心过它。

四月中旬它开花的时候，我隔着窗户看到了，曾经到树下去拍山楂花的照片。

作为春花的一分子，山楂的花可谓朴实无华。

后来，隔着窗户，我看到它结出了青青的小果子。

这些都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但是你看到它依着自然的节律不慌不忙地做自己的事情，你感受到枝叶间充盈的生机，会油然地生出一些希望。你甚至会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前些天，一簇簇青果，慢慢地转成一种粗糙而沉着的红色，我觉得好看，就又去拍照片，还发给在外地的女儿看。心想，果子真正成熟，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今早去采摘。到树下发现，果然如大爷所说，地上已经落了不少果子。大概是被虫子侵害过的果子更容易早落吧。我想它只是一棵小树，今年是结了不少果子，但是我随身带的包也够用了吧。

错了。刚刚把下面两根被果子压弯了枝头收拾完，我的包就开始腹胀了。遂回家取一大塑料袋来。

摘果子的时候，不需要生拉硬拽。它们大概是真的成熟了。还有些果子在我采摘的时候自己落下来。

 

树身中间的果子，较为稀疏，以我的身高，只能够着一部分；更高处的果子，阳光下看起来红艳艳的很诱人，但是，我想，不要太贪婪了，还是留给虫子和鸟儿们吧。

 

拎着沉甸甸的一塑料袋红果，我心里充满了感激。

这棵小山楂树，是从街头买来，亲手栽植。但是那之后并没有关照它很多。

不用浇水。不用松土。不用打药。不索求，不交换。一切都是靠自然所赐，靠它的生命的力量和勇气。

大半年来，它在默默中抽芽，开花，结实，栉风沐雨，白日里忍住烈日的炙烤，暗夜中接受月华的抚慰。

它没有选择。它无从逃避。

人都说植物没有情感没有思考。

是的，所以也没有矫情，也没有脾气；所以它也不怠惰，也不消极。

生存不易，一棵树何尝不是。我和它都该庆幸它生长在车棚后面，虽有轻微的虫害，却成功避开了人祸。

它就这样经营生命，活着，就努力生长，就开花，就结果。就无枉费时光，就对得起这一四季轮回。

我称了称这兜红果，四斤多。这大概是它所有产出的一半多点。

它是我窗前的小山楂的杰作。

这是一棵小树一年的成果。

这是一棵小树年度的贡献。

无论是奉献于人，还是鸟雀，抑或虫子。它都满怀热忱并且竭尽力量地参与到这世界的生命交响之中。

我听到了它寂静的歌唱。

我多想抱一抱这棵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