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的雪

    沉寂了很多日子,这雪终于还是纷纷扬扬的下了,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几乎没停,悠悠扬扬,飘飘洒洒,天地已是苍茫一色。这样的时光,本该是出去走走,感受这个大自然的精灵带来的愉悦。许是因为懒散,因为惰性,我还是情愿躲在空调生暖的室内,窝着身子,透过门窗,看着这漫天飞舞的精灵。

    雪,轻灵飘逸,这晶莹剔透的花瓣美丽却易碎,雪花无声,这个大自然的精灵迈着姗姗来迟的脚步,一片一片,一瓣一瓣,挥洒着自己的轻盈舞姿,在纷纷扬扬的飘落中极致的绽放。这个大自然的宠儿,总是以这样独特的存在,让人来歌颂和赞美它,也总是以这样美丽的身姿,让人对它情有独钟。铺洒美丽的同时,也掩盖了世上一切的肮脏和丑恶。

    雪花依然以它最美的姿态,片片竞相飘扬, 思绪,也恍若片片雪花,茫然不知飘向何方,很多天都没有记下自己的片言只语了,很多次提笔却又放下,写不了几句却又感到实在无话可说,是否自己也讨厌了那些无病呻呤的句子,还是干涩的日子让自己已没有了书写的欲望,每天找些牵强的理由安慰着自己。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在指缝间悄然溜走,在每天的自我宽慰中颓废而行。

    前几天好友林泉说:下雪了,雪花很大却落地成水,眼看向窗外,竟无半点欣喜之意,难道心真地麻木了吗。我回说:同你一样没有感觉。是啊,什么时候我也这样,竟然没有半点的触动。记得以往每次看到下雪总是情不自禁的跳跃欢呼,为上天落下的每一朵小雪花而高兴,为大地添了一份新妆而新奇,为世界多了一份洁白而动容。

    漫天飞舞的雪花依然不紧不慢,悠然自在的飘着,心也跟着驿动起来,还是忍不住站起来推开窗子,看看外面银色的世界。院子里有几个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在堆着雪人,我只听见一个略微大点的女孩在问那几个小些的女孩子说:你们说世上谁最亲?

    那几个女孩子都抢着回答,有说是爸爸,有说是妈妈,还有是说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但最后只听见那个略大些的女孩子说,世上是他妈最亲,你们都没听见大人骂人的时候总是说"他妈的"吗?听到这里,我也不由得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好可爱的孩子,世界在她们的眼里也该是如同这白雪一般,洁白无瑕,纯净美好的吧!

    看着这几个可爱的小天使俏皮自在的在雪地里蹦来跳去,自得其乐的玩着属于她们的快乐,不一会儿,一个象她们一样漂亮可爱的小雪人也出现在眼前了,憨憨的样子让我也不由得陷入了小时的记忆里了。

    在记忆里,那时候的雪总是下的很大,经常是一夜起来,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山村沉浸在白色的世界里,大人们也摈弃了繁重的农活在家,男人们聚在一起喝酒,侃着大山,眉色飞扬之间夹杂着对明年收成的期盼。

    女人们则是忙完了家里的琐事,找出破了的衣服,缝缝补补,一针一线之间经营着节俭的日子,而我们这帮孩子们更是兴高采烈,下雪也意味着不用跟着大人的身后了,也不用为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所有的任务就是玩,打雪仗,堆雪人,经常张着两只冻得通红的小手,傻呵呵的在雪地里蹦来跳去。

    而门口的那片竹林,更是孩子们的天堂,最喜欢的事就是跑到那片竹林里去玩雪,竹子也总是被雪压的遥遥欲坠,失去了原有的俊朗和清逸,谦逊的像个慈祥的老者,低着头。山里的孩子身姿总是很伶俐的,哧溜一下就爬上去,拽着竹子的顶部,而后腾空,左右摇晃,象荡秋千那样左右摇晃,竹子上洒落下来的雪也会让那些躲闪不及的小伙伴们尖叫连连,于是,竹林里到处都是孩子们一片热闹的嬉戏打闹声。

    天黑了,村子里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大人们都在呼唤着自家的孩子归巢了,和着缕缕飘散的炊烟,我们依依不舍的告别,带着满身的湿漉漉,回到简陋安然的家中。煤油灯下父母轻声的呵斥,自己不以为然的淘气,在父母温暖的目光中撒娇,偎在炉火边上倾听父母的唠叨,然后沉沉睡去……。

    童年的时光是这样美好,仿若一瞬间,岁月让我们的面容刻满了年龄的印记,内心也已是沧桑满怀,这是生活的赠馈,更是人生的必然。但我还是庆幸,还能够拥有人生美好的回忆,说明我的心还是灵动的,感谢这漫天飞舞的雪花还能让我触动,让我忆起人生种种的美好。

    想到这里,透过时光的穿梭,我又仿若看到了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的小女孩,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屋檐下吃力的挑着那些如同串串璎珞的冰帘,就为了要听冰帘落地一霎那碎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她的心中,那该是世上最悦耳动听的声音了。而每个人的心中,是否也都有这样一份美好?

    雪花依然还在那里飞舞着,洒向人间的每一个角落,给人带去美好,带去惊喜。而我也希望,我的心中永远会珍藏着一块圣洁的雪地,清澈透明,美好纯净……。
    2013/1/6 17: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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