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解时,便是答案

    当我终于能够从床上挣扎起来站在窗前向远处翘望时,是在两天之后了。

    事实上,我并不讨厌生病,尤其不讨厌那些彻底击倒我的病,这并不是说明我贱。因为此时,也只有此时,才能够放下一切的张望和陶醉甚至痛苦,静下心来直面当下不得不承受的这份体验。因了这份体验,你能看清一切世相的缘由和真实以及不戴面具的表演。生命的无常与脆弱解读给了你一切活着的真谛,任何的奢望都是凭空捏造的臆想,自然才是最淡静的斡魄者,不可避免的灾难就潜伏在这些看似毫无暗涌的镜像里面。

    我是在草原归来兴奋期刚过之时病倒的,疾病很久未曾如此来势汹汹的光顾我了,在极度难受之时,甚至思维也陷入了混乱,但有一点我明了:我是该被击倒以便重新站立和清醒了。很多时候人们似乎,只有疾病才能折服那颗不知何去何从的心,它能让你看清当下一切真相的经络,重拾当初的愿心。

    病疼当下,很容易追问到生命中一些实质性问题,赤裸裸无遮掩回避,那些昏迷的辗转忍受,也许就是为了逼迫你倒出最终答案。

    那一刻,许多东西消失了,只有本能的支撑坚守。

    这一生,色身示现的涵义到底是为何?那些没有尽头的快乐与物欲能维持多久?我们一遍遍制造快乐找寻刺激是在滋养哪一个“我”呢!

    高烧两天退去尚有余温未曾撤离,天又下起了雨,窗子开启时,凉意一拨拨探进房间,薄薄的小被子已温暖不了仍在寒冷的身体。


    是的,秋天来了,春天发生的一切该结束了。
    轮回就是这样,要么灿然,要么消亡。
    这是一个逐渐见分晓的季节了。
    其实,谁都明了,所有的过程无关乎谁,只是起意错解了风情。
    是春天成功地撩拨了这个季节而已。

    那天,我是想走着去那个茶馆的,那条长长的路,两边都是阴凉,很久也没在城市里慢慢地走一段路了,同时又希望有一辆车子能载我过去,我在等着。

    很多时候,我们都未曾知道我们在等什么和为何而等。

    不等了,不想等了。

    人生总归是自己走下去的。

    那段路,用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晚上十点多回来时已颇感不适。

    我不知为什么自己会那样固执地坚守一份期待,要知道,任何的期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疾病就是在此时潜伏而起,也许还要更久,总之,得有个缘起,那这就是了。我不想让自己绝望,这也许不算是一件坏事,可怕的是隐藏在暗处仍旧没有发生也不知道如何防备的事情。

    张小娴说:无解时,便是答案。

    但你得有直面答案的勇气方才霸气!

    很多时候我是不能够理直气壮地霸气的,我的气场还不足以能够战胜欲望。有时只能惨淡地静观或剧烈或散乱的表演,偶尔会为戳伤静默到心疼,却不能张扬出任何一个“不”字。

    那些影尘往事和正上演着的剧点要么玩味地看客着、要么关掉屏幕转身。

    雨停了,楼上的装修却变得疯狂,我痴痴地想念着浮烟山上那套房子的安宁,没有任何叫卖声息的搅扰,安静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我是伴着窗外的雨写下这段文字的,雨声似乎隔离了我与这个世界的链接,看着屏幕读着心头来来往往的情节。此时把自己放置在了一个角落是极好的。

    我是喜欢雨的,是骨子里的喜欢。

    我猜想,前生,也许是雨中纠缠上了某种情执的蛊毒,婉约了一生,连绵到了今世。

    因为雨是告别,也是宣言。

    是意味悠长的独白,也是无所顾忌的流浪。

    它可以旁若无人安静地说:你的天空是你的,与我无关。不管晴天阴天还是车程里,与别人没有任何牵连。

    我是来告别的,只是告别。


    那场预约的电影里,未曾进场,宿命已定格。
    再见吧,这秋意渐起的夏天。
    离开键盘,打开衣柜,翻出长长披肩,想静心读一段离别的文字了,告别这个夏天。
    人生里,驻足过,品读过,无关身份与年龄,便是没辜负为此出发的夏天了。
    一段来路,无关风月,至老年,便守着一盏灯一卷禅意,了却经年,了却经年吧。


    林语堂说:一个心地干净,思路清晰,没有多余情绪和妄念的人,是会带给人安全感的。
    是的,你的努力,终将会成为无可替代的自己。
    2017/8/14 12:4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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