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甜芦粟(芦蓟)

    甜芦粟是学名,我们家又叫“芦蓟”,不知是“戟”还是“蓟”?查字典、上网都没搞清,不管它了。芦蓟样子与高粱很相似,区别就看叶子中间的茎,芦蓟是淡绿而透明,高粱则是白的。芦蓟的穗红了或黑了,就甜了,吃法同甘蔗,但比甘蔗松,容易去皮。我只知道启海、崇明、上海的农村一带常见,其他省份 好像不多,我只是臆猜的。

    听外婆说:长芦蓟瘦田,所以早些年,很多人家不舍得长,可就苦了馋嘴的孩子。我家是个例外,外婆说:“没钱买吃东,地里长得芦蓟、瓜果还不让孩子吃够吗?”外婆没牙齿,根本咬不动芦蓟的,可她每年留种栽种,种在田边墒沟里、种在山芋行之间。。。

    一排排的很有气势,分早中晚三拨,从八月份吃到十月份,甚至更长久享受甜甜的日子,多了吃不完的就在霜降之前,连根带泥挖出来窖藏,等春节时候吃。在那缺少零食的年代,很让我们在小伙伴面前炫耀,那幸福的日子也变得甜润绵长。。。。。。

    不到八月份,芦蓟长到两三米高开始鼓包抽穗了,我和妹妹早早地盯着穗儿了,盼着它的穗儿红。一天不知要看多少遍,向外婆报告:

    ”婆哇,芦蓟抽穗了、有点红了,红一半了,能吃了吧?“漫长的等待哟!而外婆看看穗儿极有耐心笑眯眯地说:“馋小倌,煮蟹等不得红,早呢,还要等几天。”姐俩追问道:“到底是几天呀?”往往这时,外婆会砍一根让我们解馋,并说:先让你们解解馋头,不太甜不好吃的,吃过这根后,下面要等穗儿红了再吃哦。”

    姐俩一吃确实不太甜,也就不那么念想了。可是邻居家的孩子念着我家的芦蓟呀,趁着大人午睡的间隙来“偷”,我们发现了,告诉外婆:“二强偷我家芦蓟了。”外婆说:“污小倌,吃种田人地里长的东西不能叫偷。”

    夕阳西下时分,外婆拖着长长的背影,拿菜刀砍下几根,去叶去穗,中间折断靠墙角立着,等吃完晚饭乘凉时一起分享,很多时候邻居们都会串门,那就一起吃着芦蓟聊着天。最后的渣扫到簸箕里,倒到地里,外婆说,芦蓟渣很肥田的。

    甜芦粟是一节节的。把甜芦粟分开来,用刀斩不算本事,赤手掰才算本事。大哥是掰芦粟的能手。他掰芦粟,芦粟是竖着的;他右手一把握住上一节,左手虎口握住下一节,从外往里掰,用的是软硬劲。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抖,芦粟节这里就啪地断了,断得干脆,断得整齐。他掰一节,摜一节,两手一路往下,芦粟就啪啪地断开来。再粗的芦粟到他手里,都给你掰得一节节整整齐齐。

    我和妹妹手劲小的,还要借膝盖头当垫板;就是这样还掰不好,常常拗了肉段,芦粟汁流得一塌糊涂。

    芦粟去皮,手一定要当心,芦粟皮是快口,赛过小刀子。我就想起小时候,撕芦粟皮过分用劲,经常把手拉破。

    现在甜芦粟是好东西,消渴止火、开胃通气。同样打嗝,吃芦粟打的嗝,比吃可乐打的嗝,要爽气多了。

    2014/8/4 18: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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