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的宣言

    熟练的动作、优雅的姿势。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她突然笑了,闪烁的霓虹灯下,她的眼睛笑得那么明亮、那么狡黠、那么妖冶;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接过她“指”过来的烟,苦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她明亮的眼镜里仿佛闪过了一抹云雾,轻轻叹了口气,说“三年了。”

    只一瞬间,她的眼睛又明亮起来,她问我“怎么?你讨厌抽烟的女人?”

    我把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对着弥漫的烟雾,用非常凝重的口吻说“三年,,,我怎么会讨厌呢?不,欣赏,是欣赏!”

    “真的?”

    她突然把脸凑近了我,像审贼一样的审视了我好一会儿,才转过脸去,也用非常凝重的口吻说你“没有变,你还是你。”

    夜深了,广场里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迹;我们漫无目地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她突然停下来,说“今年今夜,此情此景,你用一个最形象、最贴切的词来形容一下吧,记住,这个词只能是一个字。”

    我把头扬得高高的,两只眼睛凝视了霓虹灯片刻,又把头低下来,两只眼睛凝视了她片刻,然后把眼睛望着远方,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回答你了。”

    她低下头去,好久好久,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角的泪光已经莹莹夺目,她也一字一顿地说“这一次,我没有白来。”

    往回走的时候,她笑得那么开心,她说“没有说出的话就不必说了,但是,那个关于美的定义你还没有下啊,”

    我也舒心的笑笑,说“好吧,在下就卖弄一下,关于美,哪怕他有一万种说法,也离不开舒服、愉悦、快乐这个意义;美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一种能让人的身心舒服、愉悦、快乐的感觉;这种感觉包括的很多很多,比如现在,深深吸一口雨后的空气,清新凉爽,鼻子和口腔舒服,这就是嗅觉美;再比如,夜晚的凉风吹来,像刚刚被泡湿过的丝绸拂过身上、脸上,身上、脸上舒服,这就是触觉美;再比如,看看霓虹灯、看看你,一个五彩缤纷,一个妖冶迷人,看了让人的眼睛舒服,这就是视觉美;再比如,看看在下,堂堂正正、至真至诚,多才多艺、风流倜傥,,,,哎呀,词呢?

    那些用来相容心灵美的词呢,咱说过的这些远远不够,哎,,,你帮忙再找几个呀,,,”

    我还没说完,她已经笑得蹲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喘过气儿来,用小手指指着我说“美字前面还得加一个字,你能猜就去猜那个字吧。”

    送她走的时候,她对我说“我是带着美来的,更是带着美走的,你给我们今天的聚会定个主题吧,不要离开这个美字。”

    我说“嗯,就叫美的宣言,如何?”

    她说“棒,棒死了;妙,妙极了,就让我们永远记住今天,永远记住这个美的宣言。”

    -----这篇日志写到这儿,在下还要郑重的声明几句,这篇日志是一篇用第一人称写成的“小说。”稍微懂一点文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小说是虚构的。所以,在下希望认识在下的亲友或网友都不要对号入座,更不要去刨根问底的追问“我”是谁?她又是谁?这篇小说的中心思想只不过是借小说中的两个男女主人公的口,阐述了在下的一种审美观,一种对“美”的顿悟和理解,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的影射或蓄意。

    无限风光,2013年6月28日夜。看到她时,她的人和她的车都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停在一个停车场的车位里。

    看到我走近了,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时间很宝贵,这一次,我们可不可以不谈俗事和琐事?”我笑了笑,说“你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

    她叫了一声“好”,然后大大方方的打开了我的车门,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我的车的副驾驶的座椅上,又大大方方的把座椅向后放平,自顾自的、舒舒服服的躺靠在那里,回头发现我还站在车外,她好像很不高兴似的冲我扬了扬下巴“我不是说过时间宝贵吗,还等什么?”

    坐回到我的车里,看到她那种心安理得的舒服劲儿,不禁有些嫉妒,我也冲她扬了扬下巴,“喂,我怎么觉得这辆车不是我的了?"

    "是吗?你的感觉很准确呀”,她躺靠在那里欠了欠身,接着说“此时此刻,这辆车子就是我的了,不,更准确的说,此时此刻,这个座椅就是我的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哲学问题呀,关于主体和客体的属性,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我的大哲学家?”

    我楞了一下,忽然觉得无言以对,只好自嘲的笑了笑“呵呵,你说的话哪里有过不对的时候,对对对,简直是对极了!”

    车子发动了,我努力地把车速控制得舒缓而平稳,我问她“去哪儿?”

    她没有说话。

    我又问了一句“去哪儿?”她不紧不慢的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然后又追了一句“别忘了这是在你的地盘儿上。”

    我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过的窘迫感,为了打破这种窘迫,我只好临时抓了一句话来搪塞“我们,,,有三年没有见面了吧?”

    还没等我的话音落地,她就从她的鼻子里发出了一种声音“嗤---,”然后,又从她的嘴里嘣出了一个字“俗!”

    顿了顿,我只好接着搪塞“那,,,你过得怎么样?”

    这一次她说了两个字“更俗!”

    沉默。

    我的车平稳的、信马由缰的向前滑行着,那一刻,我用眼睛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闭上了双眼,安详而自然的躺靠在座椅上,仿佛在思考;仿佛在陶醉;又仿佛已经睡着了。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那么,亮出你的杀手锏吧,你那所谓的不俗的话题是什么?我知道你是有备而来,而我,的的确确是在被动挨打,因为我实在猜不出你带来的是刀还是枪,或者是定时炸弹。”

    她忽然从座椅上做起来,眼睛盯着我,说了一个字“美。”

    “美?”

    我下意识的踩了一下制动,车子停在了一个有绿化带的路灯下边。我使劲儿摇了摇头,试图使自己的意识变得更清晰、更敏锐一些,以便能跟得上她那些离奇古怪、诡秘多变的思路。

    我问她“这个话题太大了吧?你只说了一个字,狗咬刺猬,从何谈起?”

    她问我“你还记得《巴黎圣母院》吗?”

    我说“当然记得,对我来说,《巴黎圣母院》和《唐诗三百首》一样,虽不敢说倒背如流,至少是烂熟于胸,怎么?你那不俗的话题是要从巴黎圣母院说起吗?”

    她说“对,我问你,这部小说里哪个人物最美?”

    我说“当然是吉普赛女郎,她不仅相貌美,灵魂也美。”

    她又问我“那个敲钟人呢?”

    我回答“外表奇丑、灵魂奇美。”

    她问“敲钟人的身体奇丑反而衬托出了他的灵魂更美,你同意这个说法吗?”

    我说“同意。”

    她接着问“古代的女人裹脚美不美?”

    我回答“生在那个时代的人也许认为那是一种美,但生在这个时代的我却认为那是丑,其丑无比!”

    她又问“为什么?”

    我说“凡是摧残人的身心健康的意识或观点都是其丑无比的,发起或引发这种意识或观点的人都是畸形变态的人,这种人根本不懂、也不配来审美!”

    她又问“美这个概念是抽象的还是具体的?”

    我说“主体是抽象的,客体是具体的。”

    她又说“从柏拉图到亚里士多德;从康德到黑格尔;再从罗丹到朱光潜,古今中外有无数个哲学家或美学家都在围绕着这一个字,撰写了大量的文章来论证、来探索、来挖掘,但是到最后,谁也没有拿出一个准确的定义来诠释这个美字,我最后问你,你敢不敢给这个美字下一个准确的定义?”

    我想也没想,立刻回答“敢,有什么不敢?说错了还有人杀了我不成?”

    她忽然不说话了。

    好一会儿,我的心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分,我的眼睛直直的瞪着前方的车窗玻璃,突然问了她一句“你在笑?”

    这回轮到她感到震惊了,她有点惊慌的反问我“你,,,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分明看到了。”

    她又说“你的眼睛不是一直在看着前面吗?”

    我轻轻叹了口气,告诉她“我是用心看到的。”

    她也轻轻叹了口气,说“在你这里,我的刀和枪都没有用处了,车里有点闷,我们下去走走吧?”

    她边说边用她的胳膊肘碰了碰我握着档杆的右手。

    眼前是一个很大、很空旷的广场,也许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广场里的人稀稀拉拉;天上没有月亮,星光也很暗淡,忽隐忽现、若有若无;只有路灯和霓虹灯还恪尽职守的在那里值着夜班;我们刚一下车,她就从她左胳膊上挎着的小包里掏出一盒精装的【红双喜】牌香烟来,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住烟盒的两侧,右手的中指轻轻一叹烟盒的底部,一支香烟嗖的蹿出了三分之二,她把探出的那只香烟轻轻的叼在嘴上,然后以同样的动作又弹出一只,连烟带烟盒一起指向我,叼着烟的嘴里发出了模糊不清的一声“唔,”
    6/28/2013 3:40:38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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