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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在四五月尾巴上的哆来咪
五月。阳光似乎不再温暖却变得越发猛烈。自从上次乌镇出游,已经很久没看到宇了。只是,他每个星期一都会托诺来带给我七条金鱼。我把它们放进一个大大的鱼缸里。麦哆总是喂给金鱼很多吃的,结果是每天都会有无辜的生命死在她的手中。看吧,她又在喂可怜的快要撑死的金鱼了,“手下留情吧,难道你不知道任何事要适可而止?”我从麦哆手中夺过鱼饲料,扔向窗外。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从桌上拿起另一包鱼饲料,愤愤的说“那你呢,你现在也应该适可而止了吧,还要继续躲着宇吗?”“谁说我躲着他了?我哪有?
只是最近要考证很忙,没看见我整天往图书馆跑?”我开始心虚。“切~~你那是借口,两个人要是真心喜欢,哪会抽不出一点时间,你明明就是故意不见他。”我佯装肚子痛,躲进洗手间。“胆小鬼。”门外传来麦哆不屑的声音。
我以前一直觉得敢爱敢恨的人需要巨大的勇气,而后来才渐渐明白,其实戴着冷漠面具生活的人,完全不在乎别人爱恨的人,才需要巨大的勇气。我只是害怕爱上宇,害怕爱情会像在阳光照射下鱼缸里的水,虽干净、透明。但也在不经意间一点点减少,直至消失。那些美丽的金鱼,它们睡觉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不需要爱情也从不哭泣。它们是我的榜样。五月的尾巴。夏天快到了吧。经过一个多月的闭关修炼,我终于把那个看得及其重要的证书拿到手了。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失去了什么。手机响起,耳边传来宇温暖的声音:“卡咪,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下来吧,我请你吃饭,庆祝你考上。”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下楼去找他。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俏皮的洒在他温顺的头发上,他站在阳光下,嘴角弯弯扬起有好看的弧度。他是个那么好的男生,会让你觉得只有自己变得更好,才配得上他的爱。见到我,宇一下子就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暖暖的说:“你喜欢我,可是我爱你。我不需要太多时间,只向你借每个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一瞬间,我的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流出眼泪。好吧,我承认,哭的很幸福。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很快会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我会恋爱会嫁人会离开你。当我说这话时,宇微笑着看着我,说,我等你三年。我喜欢宇,他爱我。但,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有太多东西可以比爱情长久,比如欲望。就像麦哆说的,我就是一个永不知满足的偏执狂。那又怎样,至少我不用活得像她那样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比什么都重要。麦哆是我的闺蜜,正陷入脚踏两只船的处境。现在,北京时间22点30分,我和她坐在校园的操场上,她又开始向我发牢骚了。“卡咪,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和凌分手,我那么爱他,他总是对我忽冷忽热,这真让人受不了。”麦哆拿着个酒瓶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随便你,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喜欢他。”我从她手中夺过那酒瓶。“邻校的乔追了我两年了,你说我要不要和他交往,弃暗投明?”麦哆说这话时,空气中都是浓重的酒味。“自己决定吧,一个是你爱的人,一个是爱你的人,选谁都会受伤。”
麦哆借着酒劲,使劲摇晃我的胳膊,“不行,你得给我想个法子,选凌还是乔?”为了让这场噩梦快点结束,我对她说,“我有一方法,你只需看结果,即可分辨谁是值得你爱的人。”麦哆左手出示一个OK的手势。“喂,凌,麦哆喝醉了,我们在操场上,可是我背不动他,你能不能过来帮一下忙?”我拨通了凌的电话。凌不耐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我睡了,宿舍楼也已经关门了,我出不来,你找别人吧。”
在电话里我分明听见他敲打键盘游戏打斗的声音。我一脸无辜的看着麦哆,说“还要继续实验吗,其实结果已经出来了。”麦哆趴在我的肩膀上,点点头。“喂,乔,麦哆喝醉了。。。”还没等我说完,乔在电话那边急坏了,“她现在在哪?我马上到。”我抹去麦哆的眼泪,说“你明白了吧,爱情是,我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我能给你我的全部。”女人总是先爱上一个坏男人,曾经沧海洗尽铅华之后,便毅然决然的决定和那个始终如一的好男人在一起。“卡咪,我很想哭。”接到诺来的电话,心咯噔一下就疼了。“我们这星期六去乌镇玩好不好,带上我哥宇。”在电话那头愣了一分钟后,我赶紧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没什么,只是心烦,想出去散散心。”“但为什么要带上宇?”“他是我哥,和他在一起有安全感。”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挂断了电话。有安全感,我怎么不觉得,我一边嘀咕一边收拾去乌镇的东西。麦哆冷不丁的凑到我耳边说,“因为你内心强大的已不相信爱情。”“要不要喝饮料,”宇把一瓶果汁递过来,我朝他摆摆手,“嘘~小声点,诺来睡着了。”宇看了看蜷缩在座椅上的诺来,轻声问我“你会不会像她那样?”“什么?”我关上车窗,四月的风还是有些隐隐的寒冷。“小时候,父母都忙着做生意没时间照顾我和诺来,她很黏我,那时候我只顾着自己玩,对她爱理不理的,她就缠着照看我们的阿姨给她讲故事,阿姨人很好,每天都会编故事给她听,她信以为真,以为故事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小时候她信童话胜过一切。
长大后,我发现她变了,不再爱听童话故事,经常皱眉,我抽出时间陪她,她也总是一副忧郁的神情。她很要强,不允许人生出现任何错误,出类拔萃的她似乎并不那么快乐。每次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她总反问我,哥,你会不会时常有想哭的冲动?”
宇拧开果汁的瓶盖,再一次问我“你会不会像她那样有时候会特想哭?”“会。但只是一种想哭的欲望而已,事实上长大后我从没哭过。”我直视着宇,“你呢?”宇指指他的肩膀,调皮的说“我怎么会呢,我要是哭了,谁借你肩膀依靠。”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只要长大了,就不会得到幸福的。与得到无关,与失去无关,与一切无关。只是只要你还记得过去的一天,就不会得到幸福的。到了乌镇,宇扶着睡眼朦胧的诺来下车。“哥,我饿了。“诺来撅着个小嘴向宇撒娇。“想吃什么?”“随便啦,你先去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餐馆,我想和卡咪姐姐在这站会儿。”“好吧,到时候电话联系。”看着宇慢慢走远的身影,我摸摸诺来的头,“丫头,有啥事跟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跟你说。”诺来瞪大了眼睛,问我。我笑笑,说,“猜的。”“你爱我哥吗?”我摇摇头。“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你误会了。我没有和你哥在交往。”“啊?”诺来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可是大家都以为你和我哥是男女朋友关系。”“那又怎样,流言蜚语总会过去,何必要找寻那没有任何保证的爱情,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任何事不要让自己找到第三种结果。”“可是我哥爱你,这对他不公平。”我拥抱诺来,“我喜欢他,这就够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2011/5/26 22:5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