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恰好——叶子熙

    初听到,就喜欢霍尊的《恰好》。

    虽然这歌是写给黄龄的,但她唱得太妖了,少了底蕴。还是霍尊,怎么会有那样的男声,妖娆的转音里,一点点的古韵,细腻,有了述说的味道。就多了这一点,这歌听来便恰恰好。

    像“自在娇莺恰恰啼”里的“恰恰”,就迎了春色,生出无限好来。

    恰好,是一种风情。

    是你在冬夜里思念一个人,屋外就飘起了雪来,你和时间对望,寂静里升起一种热气腾腾的虚无。像聂努达的诗:“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是你读别人的文字,蓦地就清澈了。原来,你一直都不孤单,隔着纸,有灵魂相近的人,说了你想说的话。

    是在行走的路上,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你分明感受了某种气息,它已诱惑你,让你心心念念地要走下去。

    恰好,一定是这样的。自然,醇厚,欲说还休,余韵袅绕。

    恰好在画里。恰好的画,不媚俗,亦不欺世。

    如八大山人朱耷的《荷花水鸟图》,孤石倒立,疏荷斜挂,一只翻着白眼的缩脖水鸟独立于小头朝下的怪石之上。疏淡的笔墨间已是满纸的残山剩水,地老天荒。他桀骜的个性和留白,让他的画有着刀锋一样的特征。那些白眼的鱼和鸟,皆是简简几笔,便风骨俱全。喜欢这样的恰好,有着那么强烈的识别度,又执着又孤单。

    恰好在遇见里。

    还记得兰泽。那时,他出了新书,大家都写了字来热络一番,我恐自己疏浅不敢。可他说,我信你!

    想来,一切皆有因果的。这因,便是近十年的光阴,让人多了份绵密的安稳。会觉这隔山隔水里,原来还有这么个人儿,给你刚好的温度,不惊不艳地存在你的时光里,不用刻意惦记,即便很久不联系,只要想起,他依旧还在那里,有着花在花处,尘在尘处的静好妥帖。

    这恰好的缘化成了《桐花声里的美好》,给他,恰恰好!

    恰好的友人,如此。

    那爱呢?恰好里,如何能少得了爱!

    恰好的爱,你来,我在。我们恰好地相爱。

    是沈从文对张兆和说:“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是沈复和芸娘,一眉一眼,一饭一蔬里皆是恰好的情深。他戏说她“礼多必诈”,她生气了,他慌忙挽她入怀,“抚慰之,始解颜为笑。“他不吃腐乳和卤瓜,她调皮地”以箸强塞余口”,一尝,竟从此喜食,连自己都觉得不可理解。芸娘说,这就是“情之所钟,虽丑不嫌。“

    好一个情之所钟!

    他们爱今生,还约来世。

    他带她去逛庙会,女扮男装。

    他们一起看月,听风,品茗,论古说字。屋子虽简,但时有芸娘的妙手生香,把光阴过地情真意趣,温存缱绻。

    这恰好的爱,被人称道。因它似琉璃,暖着彼此的心和方向。在现今这个孤独的时代,它激励着我们疲惫而脆弱的爱情梦想。

    爱情,到底是两个灵魂的事。要修。

    爱在左,心在右。

    我们爱着,修身,修心。修这光阴里的小欢喜,小波折,小独立,小体恤。然后,以恰好的姿态倾城。

    于是,能看繁花,也知“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

    这恰好的凉意,有点像莲花的秘境,需用懂得来度。如此,望月,才慈悲,看风,才飘逸。这世间诸事,皆是月缺月圆,风来风去。心机平息了,自会安落。喜那句话:不是我,是风。“我”参透了风的心思,便会在光阴里坚定地开出花来,饱满隐忍,和那水面的风,共邀彼此。这恰好,是历经世事后的精神明亮。如佛祖拈花一笑,那有着通透之心的人儿便恰巧明了心思。

    做一个恰好的人儿多好。

    在春天里看见第一朵迎春的黄。

    在风里忽然就想起一个人,和自己那么像又杳无音讯,这感觉,恰恰好,不伤不痛。

    在失意的时候,有人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是因为你没有遇到对的人。这恰好的人儿和话语都是恰好,你需要的。

    在校门口看见接孩子的人群中有自己昔日的同学,不去相认,只是恰好地在心中浮现他们当初的样子,这观望里隔着光阴的凉薄和不确定,都是刚刚好。

    在孩子的笔记本上无意间发现了一些小秘事,然后若无其事的放好,什么也不说不做,一如既往地爱他。青春需要这恰好的沉默。

    在你给远方的母亲打电话时忽然打不通,原来,你们同时拔了对方的号码。这惦记恰好得让人吃惊。

    恰好,有时真的很微小,但它总有碰触你心的能量。只那么一下,光阴便鲜活起来。

    因这恰好里,皆有着不可拂去的缠绵之意,有着一颗明月之心。

    活着,活得恰恰好,多好!【恰好-霍尊】

    恰好

    2016/1/7 15:4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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