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宵节之夜

    临近一天的尾声,老天爷开始悄悄地飘雨,软软而柔和,带一丝凉意,路灯下才能看到它轻柔潇洒的身影。而路上已没有多少行人,有的也是脚步匆忙,或缩着脑袋,这一天就是过大年的最后一天--农历正月十五。

    我也在似有似无的细雨中走出家门,为的是买两包方便面,以便晚上看书饥饿时充饥。此时,离这一天的结束不到两小时,这一天或者说这一年就要结束了,没有烟花,没有炮声,只有夜幕中街道两旁在夜风中晃动的红灯笼,一簇簇,一群群像是在挥手告别逝去的时光。

    沫若广场街对面的公交站台空无一人,却有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狗,黄白相间,身体偏瘦,脖子上有一篮圈,这是一只土狗。最近我常见这只狗在附近溜达,步履总是小跑一般,有时低下头捡食地上的东西。

    前两天我在离这里很远的老大桥旁见到它,匆忙的像追赶某人,但那里行人太多,我不能确切谁是它的主人,我希望它有主人。此时这条孤独的狗狗又在等谁。我穿过街道向这只小狗走去,我的口袋里有一块用塑料袋装的卤鸭肝,那是我喂猫剩下的,有时我夜晚外出会带一点这样的小东西,丢给出现的流浪猫或流浪狗。

    我来到狗狗的面前,它并不惊慌,我把鸭肝掰成几小块放在它的面前,它用鼻子闻了闻很快就把鸭肝吃完。我离开站台时,雨开始有点大了,小狗还站在那里。

    在这之前,我走路去了母亲那里,干休所守门的两口子中那个女的对我说:不常见你。我说是的,住在外面。原来我也住在这里面,虽然我搬出去啦,但我常常回来,又是还给他们买菜做饭。04年那个倒春寒的日子父亲先走啦,后来母亲又痴呆了,已经无法和我交流,我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往往又是选在天黑之后。

    每每看到呆呆的母亲,我的心就痛,回去的脚步也变得沉重。但我还要来,母亲在,家就在。今晚的干休所院落显得格外静谧幽暗,一栋栋楼房像耸立的黑影,偶尔露出一簇灯光,让人感到这里缺少生气。

    记得我父亲在世时很节约用电,看电视时要把客厅的灯关上,没人的房间更是不能开灯,据说其他家大同小异。但到了过年,却灯火辉煌,还要在院子里放炮放礼花,几乎家家都这样,充满快乐之声。如今,最初居住在这里的十八位老干部随着时间的推移,仅剩下四人,也很难看到他们出门,剩下的就是他们的遗孀或子女,院落已失去当年的豪华,房屋也变得陈旧,每次我踏进这个院落,就有走进被遗忘的感觉和捡不回来的记忆。

    在回来的路上,我忽然感到一种生命的寂寞,一种年轻时没有,而如今才有的惆怅,抬头仰望,今夜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零星的雨滴,就像人的旅途走到了尽头,只剩下自己的影子于己相伴。

    2021/2/26 23:5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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