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记

前一阵子。 因为假期，回乡小住。一再叮嘱母亲一日三餐要做得简朴。果然，母亲下午多半熬清香的小米粥，一家人嘻笑着围坐在桌边。唏唏嘘嘘的喝老半天。饭前父亲偶尔小酌。儿子们都在外忙碌。我又不善饮。

怕他寂寞，我便恭敬得举起小盅子向他讨一口吃。好在每天的晌午过后。辛咚咚都会陪他喝茶。父亲取出小紫砂壶，外带两只顶点的小茶碗。那是二哥特别送他的生日礼物。价格不菲。然后就听到他们一老一少叨叨些写字的秘诀。日子真是简单、清闲。

临睡前我也会拿走父亲的书倚在床头读。但没半盏茶的功夫，我就眼饧骨软，人倦书抛，酣然入梦。

梦见父亲的桂花开了，金沙满树。白天还打着花苞呢。披衣下床，跑到院子里看。左右不过是三更天。但见云影横空，月华似水，清冽的空气里果然是浮了淡淡的桂子花香。凑近花树，仍看不分明，但细细得嗅来，却芳香扑鼻。

抬眼看父亲的花花草草都在酣睡中，大朵大朵地月季花睡着，紫色的木槿睡着，倚窗的木瓜树也睡了。在六月里喧哗的的荷，如今却高高得擎了育满的莲蓬子寂静无言。秋阳里羞红的山楂、门口的瘦竹挂满了寒露。而沿院墙母亲种植的那些蔬菜，却里里外外瀑布一样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