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素染

心花素染

文/惟一

一个素心的女人，圆润的唇迹，笑与不笑，一目扫去却也素净到极致。不言年龄，无语贵贱，千古的妆容由浓及淡渐渐隐去，留下一脸的素真，即使不惊鸿也算是普众中的丽质了。然，那个曾经的她们不知何时，竟也只在属于一个人的世界里繁花落锦了。

那天，在伊势丹见到她，正在柜台前试戴着一双玫瑰红的皮质手套，皮质柔软光滑，腕边滚着同样颜色的皮茸，夺目的色泽与她那依旧柔荑的指节，衬托一身素衣的精致，纤细的无名指上一枚不小于半克拉的钻戒，熠熠照人，更显现出女子少有的韵丽。谁知，她稍微沉吟了一下，却悄悄放下了。转身，她指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要了吧。”仿佛这儿才是她的整个世界。

懵懵懂懂的，有一个人就那么不依不饶的爱了她，既不风趣，亦不倜傥，问其所以，只因他给了她真情与温暖，木讷的心总是不知疲倦的热着，温着素年里一颗燃燃的知识火种。没有任何的物质背负，亦没有一句情感诺言，愣是把自己嫁掉了。爱的基因是单色的，却蕴育着绝世的真诚与笃定。

爱的柔情潜移在时光的交替中，一个物质的女人为了爱可以改变一切。身体的纤细莫过于心智成熟后的简单。

用爱轻轻地剥启心纹，一点一点地将其裸露，一颗并蒂的心花正等待生命的晨辉，沐浴着清风细雨，要一起招摇绽放的呀。

女人变得安静了，安静的用书香伴着袅袅的茶韵打发着逐人的日子，她不再去想身体之外的东西了。时尚总是不舍的，她把自己全身心的注入音乐中，大都是些古典轻盈的名曲，低音舒缓的轻乐迷漫在灯光温馨的每一处角落。随声潜入夜，万古弄幽弦。

流金岁月里，精致的女人做事几乎做到极端，对自己细致到挑剔，而这种挑剔一定是不张扬的，个性的，惟有在她的那个审美境界里，将女人的心花默默地染上了素色，素的只剩下了纯正。宛若京剧里青衣锦缎袖口处的那束白，借水袖而纷呈，似奢华为素泰。

安妮宝贝在《莲花》里，曾描述过一个素心女子：“一件立领的白色真丝长衫罩着娇小的身段，精巧的红色绣花鞋，沿着裸露着修长双腿的脚踝，套在脚趾上，一张不施粉黛素净白皙的脸，披散着黑瀑般的浓密秀发任意的垂下。手执墨笺，安坐于窗下古老的案台前。”这幅画面即使不是写作，也是一帧置奢华与素泰中诗意的定格。

这是唯物的，那么唯心呢？

心花摇曳，随着岁月的延伸渐于逼仄。生命包裹着一颗素心 的颤动，静静地回味她生命里走过的每一个人，不说过客，只是因了这些人与她擦出了彻骨的情感交集。血凝的亲情，弥足的友情，温婉的爱情。这些都将化为浇注这颗素心的血液，恒久流淌，绵绵不绝！

一颗心，历经世事纷扰，穿越了生命的悠长岁月，如梦烟雨。那里收集着生者的灵魂，看过多少人脚步匆匆停留在山水间，无言的面对那些消逝却依旧流淌在记忆的风景，那是一种心的清明与淡定；一种情的动感与真实。

相信，在注定的因缘际遇里，真的可以放下。有时候会想，这一生做一个清澈明媚的女子，做一个淡泊名利的女子，做一个慈悲为怀的女子，只与素心温柔，淡如秋水，闲看得失。不奢求多少爱，亦不会生出多少怨，任荣华与清苦颠覆，把快乐与伤悲圆润，至身体与灵魂柔和，漫步在生命的回廊，等待岁月静好，等待世事轮回。

拂尘，将岁月浸过的心花素染。既然，国际公认，中华女子最为优雅的典范，那就将她于生活的底色，随世纪的指针信步在年轮的刻度上，与玫瑰花般的皱褶一起绽放在生命的征途中，舒展眉心的纹理，顺其风儿逐步幸福的味道，向远，再向远......

那一刻，所有的素心就这样立于寥廓的天地间。待有一日，再度回来时，我不再是你心中的过客。淡定从容地看繁花似锦，看尘埃落定！

【烟波弄-范宗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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