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通腿

天冷了，厚被子拿出来晾晒备用，收拾被子的当儿，忽想起小时与被子有关的趣事。

小时的农村日子还是有些清贫的，孩子多，被子不够用，也缺乏取暖设备，稍大些的孩子睡觉时（也不能太大）就采取了的方式了。打通腿，就是一床被子睡两个人，两头颠倒，你的脚对着我头，我的头挨着你的脚，这样睡法会节省被子，节省地方，而且也很暖和。五六岁记事起，我与姐姐就是这样通腿睡的，尤其冬天。

北方农村的大炕上，一个被筒，颠倒交叉睡着两人，一个头朝着炕沿，另一个朝着炕里，头顶窗台，朝着里的相对更清静更暖和些，若一时无睡意，还可于窗台之上点盏油灯，披件棉袄，背倚窗台，借着灯光痴迷一会儿小人儿书，这样说来，朝里的地形似乎很有利些。但也有一个缺点，晚上小解，需从热乎乎的被窝爬出来，“翻山越冷”下到地上，到置于堂屋当地的便盆小解，大冷天，这实在也需些勇气。

所以，对于每天的朝向，我都是和姐姐临时商定，每次都是姐姐依了我，且先把被窝焐热，我才钻进去，嘿嘿……你的肩挨着我的脚，我的腿挨着你的腰，被子裹得严实而紧密，任天再寒，被子里却很暖。当然也有调皮的时候，那就挠你的痒没商量，两个丫头笑成一片，乱成一团，把被窝掀翻的情况也是经常的。

多年后和远方的友QQ聊天，说起小时候“打通腿”的趣事，友不懂，我便打比方予他，扑克牌里的老K呀，见过没？就像扑克牌老K的样子，两打梢的，一头一个，嘿嘿……友也笑了。

和姐姐“打通腿”有那么两三年的光景，后来我们渐渐长大，就分开睡了。岁月过去了这么久，那情景依然常常想起，尤其冬天。比如此时，天气渐凉的秋夜，那段光阴又被我从脑海里清楚地打捞，付诸文字，权作纪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