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伴我走悬崖

突然间起风了。拉法山高傲突兀，西北东南走向，造就了无数个依山傍水：峡谷浮石林，突兀压神州。奇特掩饰地，壮丽风险景。这时候黑漆漆的山野秋风扫落叶，灌木忍悲红，早先的高速行军活动在这时候不得不卡住受阻。

唉……汗水过后冷凝的帽子，内衣，绒裤开始表现哇凉哇凉的属性，随之而来的是饥寒交迫一起袭来，还有疲惫困乏，受伤的身体得不到有效的急救……黑黑的夜，秋秋的风，汩汩流淌血脉架起一道崩崩心跳决绝死亡之初的预感，不得不强迫大脑再一次大拼杀……

我意识到死亡处境很快就要来临 ，我不能就此死去，我要活着回来，我要回去见到班长，见到战友……想到这里，精神百倍，一切发难的随着山风散去。

我坐起来，推开一颗极小的松树，站起来，扭过身体，匍匐在山崖石壁上 ，在黑暗中摸索新的抓手。

……

哦哦，恩。一颗松树的根部被我的肢体雷达扫描到手，我不骄傲，我有自信，我的命运开始往好得方向转变。我的上肢一下一下引领整个下肢向上卷曲，高度一点一点蠕动……

庆幸的是向上运动的时光，一路有松树陪伴同行。黑暗中，你来我往，手足交错，终于到达了铁路上……

我舒缓一口气，整理一下带着红五星的军帽，扎好腰间的武装带，神气十足的沿着铁路一路向北跑去……

这时迎面来了从哈尔滨方向驶过来的火车，山峦中一道火光冲天而来……我知道前边的地方，那是我的部队拉练刚刚驻扎的地方，驻地村庄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我就接受任务离开了……我仰视一下东方天际，一抹鱼肚寒光泛起，新的一天来了… 松树伴我走悬崖／文：秋然

瞬间，我被火车前进的速度带了起来，整个身体离开了半悬着的山壁。巨大的冲击波带着我飞出一张多远！落在悬崖峭壁的更深处。深处的夜晚一片漆黑，火车头上的灯光一晃而过，深处瞬间亮过后恢复了常态。一瞬间，世界上有多少个一瞬间，如果没有那一个一瞬间，我的生命也可能瞬间化为乌有……

恰恰就在那瞬间闪亮时，我绝望野性的眸子发现了她。

在下一层的悬崖绝壁的空旷处，借着一闪而过光线，分明是有湄的倩影，一汪山水，与她水木相聚，特殊身份，团团厮守。一颗非常漂亮的小松树，与之沦落天涯……幽深处只见她：自己静静的吸收着她的水分，独自生长在那里，枝繁叶茂，枝干流畅，亭亭玉立。独特的地形地貌，成就了她的风范气质。而今夜，注定我是她一生中第一个冒犯她的人。

我的心极力想：好险啊……多亏了你了亲爱的小松树，你是我的生命恩人……

小松树承受了巨大的负重，我她倾斜在了一起，小松树的骨关节被我紧急的扑捉，匆忙造次，受伤的声音，一有原来的秀美慧中变得现在惨不忍睹。一扇一扇像蒲团的枝叶让我局促抓痕的改变了原来的样子，小松树不遗余力的姿态接纳我，力求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我，没有第二种选择 ，只能狠命的有求于她，我犹如是不知廉耻的醉汉，即肆无忌惮，又似被架空了的孤家寡人，一意孤行。我的举动慢慢的扭曲了她原有的的容颜。我的雷行，不容我有更多的思想与她交流，带着她，黑暗中，向更深的悬崖滚落下去……

下午五点多，大家停下了脚步。司号员上来了，对指战员们说：队长说了，停下，不走了。要宿营。过了一会儿队长走过来，到我们六班跟班长说：“六班长，你们班有任务，派一个人去师部送报告。”班长看看我说：“你去吧！”我说：“是！”队长继续说：“湘同志，你去炮兵谷接受任务去吧！路上要千万小心，山高路远，今晚全连等你胜利回来。”……

小松树爱恋我，就是不爱恋我，我也不会生气，我像误入歧途的魔鬼，死死地缠绵她的身体。我很清醒意识到：我犹如垂直的铁陀，被一根细线牵引着，脚下的路没有可以借力的着力点，哪怕是一棵草也好啊……我崩溃了，我发现我生命走到了尽头，我是入伍不到半年军人，来的时候爷爷躺在炕上，爸爸身体不是太好，还有董老师，还有班级的同学们，军装发下来了穿在身上，催连长组织大家开会，回家走走亲戚告别一下。

班级合影留念没有参加。武装部老亮部长说：“当兵首先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哪位大爷嗓子很粗，经常对着大喇叭作报告……

亲爱的小松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她很：忠贞不渝，我很：忠贞不二。我们共同许下诺言，双双执子之手，继续坠落下去 ……

灯光又一次照射过来，有节奏的行驶者，按着周期规则如期而至。半山腰处的车轮钢轨撞击声再次来到我的耳旁……

我意识到我还在……意识思维告诉我，不允许我停滞血液的循环，特别是心脏那一部分，是绝对不允许的都。我摸了一下擦伤，黑暗中一时辨别不清颜色，至少现在我活着还……

又是那一个一瞬间的开始，山野高空处火车头的灯光，一闪而过时，发来的余光将黑暗幽深变得瞬间清晰。几颗弱小的松树，拢在一起，抱团取暖。最高没有一米，最矮不少二尺。飞来的松子，刮来的土。南海菩萨路过这儿丢点儿水，在微小的峭壁上悄无声息出生了。

我也向往的地方，她们挽留了我。我又一次若横空出世的星星坠落尘寰……

我有了新的欲望，我情不自禁的立刻马上坐起来。确切说我有了生的知觉。我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自己才能召回自己的魂魄，我感觉魂魄和小松树亲密无间没有分开的理由。啊……啊……我不情愿的走在黑白颠倒的无常路上，尽管被别人驱赶着不知疲倦的等待、寻找 ，走啊！走。

好困，好饿，班长你水壶还有水吗？我渴了……班长，咱们班住哪儿啦？班长说湘啊，炊事班落大饼，副班长打饭去了，等大饼来了趁热班长给你用被子包起来等你回来吃，今天你辛苦，任务你完成，全班都没睡等你回来呢……

一阵山风吹来，我被冷醒了。出发时还有夕阳，我穿一件外军套，里面是绒衣，赶路走的紧，出了很多汗，钻森林，涉沼水。有几次衣服被树枝划破了，脚上的鞋趟水时候，找到沼泽地里了，……深秋榆树岭，好冷啊！

我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看一下星空，在秋风的陪伴下，群星璀璨，亮度几高。忽然 ，我匍匐前进时，来到峭壁耸起断绝边缘，向下看，天啊！下面也是星星点灯。瞬间，我明白了：天上银河，人间水域……一人婉约，峭壁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