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标点

五月的标点

河畔

柳枝轻舞

大地

阳光明媚

母亲呀！

这是我在五月为你

和碗泼出的诗意

分段的田野

等待着我

拙劣的笔触

描下句点

我首先写下一个逗号

五岁的欢乐

源起河流深处一只小蝌蚪

它看不见自己身体上丑陋的尾巴

而我的欢乐

曾经给你美丽的青春胴体

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

我接着画下一个分节号

爱恨错综复杂

这是我青春期的叛逆

像一匹无笼头的野马

无法接受你的禁锢

外面的世界

真的很大 很大

我不愿

写下一个句号

了结对你爱的表达

更不愿

匆匆写下一个感叹号

作为你餐风露宿的报答

我揣测四十年

最后想要写下的标点

就是一个问号

母亲，你今天还好吗

因为

明天

或许

我的文字里

就只能看见泪水浸湿的段落

再也无法亲眼目睹

你银发虚构的晚年

和沧海桑田印刻的脸庞

2015.5.10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