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题

    无题

    文图/水云间

    空间很久没更新了,不时有友友问:水云,在忙些什么呢? 每每这时,我便会发发呆,想一想:咱忙什么了? 无非就是柴米油盐的生活呀,怎么一不小心,就从青涩怡人的春天,到凉意四起的秋天了呢?

    我却喜欢这逝去了的旧光阴,忙碌里带点慵懒,闲散,透着无限的温暖和好。

    春天,花事繁忙,樱花谢了梨花开,玉兰雪白菜花稀,都分外的旖旎,让人喜欢。我亦迷恋操场中间的那几棵老樟树,春天来了,是它们最先着一身新绿,妖妖展枝在校园里,分外引人注目。说不清它们有多大年纪了,只记得我小时候,围着它们捡落叶时,它们是葱茏茂密的,如今,我的孩子大了,我都老了,它们依旧茂密葱茏着,仿佛光阴不曾来,不曾去,它们只静静停留在自己的美好里。

    课休时,我常常倚栏看着它们,看它们缠绵的枝桠遮住了半边天,看它们的叶子在阳光下,像沙滩上的蚌壳一样,闪着光。盛夏时节,我尤爱停留在树底下,听密密的叶间,鸟儿们啁啾一片,我急急抬头去寻它们,却不见踪影,心无端地欢喜起来:这樟树,鸟儿,是我的故人哪,它们在,它们都还在,真让人安心。

    五月初,我抽空去了趟山野,问候久违的植物们。这个时节,菜花落了,结出了豆荚似的菜籽,篱笆旁的美人蕉,红艳艳的,茅檐下,紫苏赶趟儿似的冒了出来。 而最不让人忽视的,是一树一树开得正旺的槐花,串串纯白,淡紫的小花,如娇羞的女子,躲在绿叶间,只管把它那清甜的香,缕缕抛洒开来,天地都为之醉了。

    记起有首山歌里唱:“高高山上一树槐,手把栏杆望郎来,娘问女儿望啥子,我望槐花几时开……” 坠入爱河的少女,把相思藏心间,急切切盼郎来,却偏说:那槐花,几时开呀? 这低眉抬眼的羞涩,这槐花般的风情,分外甜美,真叫人心动呀。 “蝉发一声时,槐花带两枝” 就让我带几枝浸染了人间情思的槐花,往山的更深里走,去亲近那比槐花更诱人的绿吧。

    五月山野的绿,波浪似的,层层叠叠,幼小的绿,成熟的绿,相互缠绵,漾着阳光和生机,这生命的绿呀,叫我如何不喜欢? 记忆里,舞阳河的水,碧绿清亮,最耀眼,最生动,是一块透明的翡翠,从天上坠入凡间,与青山交融,幻成了鲜翠欲滴的绿世界,叫人又惊叹又着迷,分不清是在画里还是梦里了。

    这山野的绿,亦是暗恋的颜色吧,分明是爱了呀,却欲说还羞,端的是清碧纯粹——人间四月天,白娘子漫步西湖边,偶遇那英俊少年郎,突地就动了春心,她唱:“蓦然见公子如遇潘安,这颗心千百载微波不泛,为何今日里却陡起波澜?”

    内心已碧波荡漾了,真真叫一见倾心,这最初的心动,是绿满枝头,欣欣然,有无限的好。 伶人新艳秋,迷恋京剧名旦程砚秋的唱法,女扮男装,偷他的戏,一辈子唱他的戏,演他的戏,为同行所不齿,更被程派正宗排斥。可她偏是一意孤行的喜欢呀,唱也真是唱得好,活脱脱成了另一个程砚秋。

    然而他同她,终究隔了一生的苍茫,到老到死,都是陌路。 时过境迁,如今,九十多岁,白发苍苍的她,提及已故多年的程砚秋,仍声音颤抖,难掩激动到落泪,那一刻,雪小禅忽然感觉——“她是爱着他的,即使她没有说出来,她一直,一直追着他唱,至少喜欢他七十年了。”

    一语惊醒梦里人, 她那厢感慨,我这厢忽地就落了泪: 要多大勇气才能如此执著? 唯有爱,也只能是爱呀。 这种爱恋,清绿纯粹到无法言说,那就让寸寸相思,如缠绕的绿植物,爬满心扉,来丰盈、喜悦自己的人生吧。 这样一想,真是值得——新艳秋到底没有辜负自己。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愿在散淡的光阴里,和爱的人细数花开叶落,珍藏最美的日子,等有一天,老得掉牙了,走不动了,还能意绵绵地,起那清绿的相思呀。

    (去年八月去贵州舞阳河拍的图图,藏了一年多了,终于得空翻了出来,愿和大家分享。亲们,深秋快乐!)

    绿缎子般的水,我的水!

    秀丽的“孔雀开屏”石,舞阳河的标志。

    【绿野仙踪-陈悦】

    绿野仙踪

    2011/11/2 21: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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