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惑(小小说)

    大约又过了一个月,有一天中午我听到了春树家传来吵闹声,因是邻居,我便过去劝。我进去时见春树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劲松坐在床沿上,眼睛里留着泪。我便也坐在一个椅子上劝说,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声音大了街坊四邻地听见也不好。劲松说,这日子咋过呢,他连按个电灯都不会,干点啥活都慢慢腾腾的。我说这不是事,找个人给按上不就行,有啥活儿我就可以帮忙的。交往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应该是互相了解的,包容包容嘛。

    劲松说,过日子事多呢,这里条件又差,他啥也做不好,你看你弄了那么多煤,他才弄了多少,过日子就得需要啥都上进啊。。。。。。我说,这都可以慢慢来,春树也会改的,都不是什么大事。劲松哭着说,从结婚到现在一次、一次.....也没成过呢。。。我说,慢慢来,他身体会好的,只要治就行,他也一直练气功调理呢。说到这些,我也没多少话来劝,也没法说也不便多说什么了,便离开了春树家。

    又过了一个月,春树和劲松真的离婚了。我心里经常为这事疑惑,解不开其中的玄妙。知道春树身体未痊愈,为啥结婚呢?难道是劲松为了表示对爱情的忠贞,让大家看看,尽管你春树身体不好,我劲松依然和你结婚。接了婚再离,不是因为我劲松不懂爱情,而是你春树不行我才离婚,责任不在我劲松这里。劲松是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俩人在婚前直接分手对劲松和春树都好,何苦染这一水呢,弄得俩人都是结过婚又离过婚的人。

    离了婚的春树变的抑郁了,也不愿意和我聊天了。再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春树要教一个女同事练气功,女同事不愿意练,春树非要教,还发生了碰女同事的事,女同事不干了,闹得沸沸扬扬,春树在单位呆不下去,便离开了单位不知去了哪里。我也疑惑,春树本来身体不行,还碰女同事干嘛呢,这不是给自己又惹事么。我一直不知春树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又过了几年,我办事路过丽华大酒店,想劲松还在不在这里上班呢,便走了进去,问大堂服务生,劲松在吗?服务生说,她三年前就离开了。哦。她是不是和那个挎胳膊的男的结婚了呢?我心里想。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一走进集体宿舍,春树向我微笑着指着一个女子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劲松。

    我同样微笑着说了声你好,女子也笑着点了下头。我快速地看了一下,女孩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苗条,身高有近1米7,瓜子脸双眼皮,站在春树身边,基本和春树身高持平,春树丝毫没有显出身高优势。我快速一瞥,便拿了本书说了声你们聊便走了出去。

    晚上在宿舍里,我和春树闲聊。春树比我大3岁,白白净净的面皮,眼睛不大,下眼睑有些肿,说话慢条斯理、文文绉绉,走起路来也是四平八稳,很少看见他快步如风。春树这时正盘腿打坐于铺上,闭着目,手掌放于腿弯处掌心朝上,做到眼观鼻、鼻观口、口对心。这是他在练气功,主要是打坐方式,没见过类似太极的其它动作。他经常这样练气功。 我说,女朋友很不错呢。他说还行吧。我问在哪里上班?

    他说在市里丽华大酒店。我知道那是个四星级酒店,在市里名气不小,在那里上班应该是优秀的。认识几年了?啥时结婚呢?我问春树。他说四年多了,上大学期间就认识了,她是南大旅游专业毕业的,结婚的事还没考虑,我不是慢性肾炎吗,我想等我身体好了再说吧。我说也是,也不用急,认识四年了也不在乎早点儿晚点儿。我心里挺佩服这个劲松的女子,明知道春树是肾炎还坚守着,实在难得。

    一次我在繁华的闹市区闲逛,抬头看见一个女子挎着一个人的胳膊在我不远处走,我眼睛一亮,这不是春树的女朋友劲松么。但挎着的那个男人却不是春树,而是一个比女子高出一头,身材壮实、皮肤有些黑、长着国字脸的男人。

    我说我要去和劲松打声招呼去,看她脸会不会变色,看她我和说什么。同伴儿拉着我说别管闲事,人家又没看见你,你就装没看见得了。这个事在我脑子里盘旋些日子,告诉不告诉春树也让我矛盾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春树。

    我结婚后就住在单位后边的一排平房里,我住一间,我又把隔着两间的一间房子给占了,主要是为了做饭。那时做饭是用炉子,烧单位锅炉房的大同块烟煤,这种煤火势很旺,不一会儿就能把烟筒的第一节烧红。

    一天,我看见春树在收拾我做饭旁边的一间房子,一聊才知他也要结婚了。我看见房子是新刷的白浆,吸引我的是靠墙的一个书柜,那里放满了书,而且都是好书,唐诗宋词、古文观止、三言二拍等等都有,更吸引我的是范曾诗词选、范曾作品集、国外油画精品选等。我说,你啥时买了这么多好书,之前都没舍得给我看看。

    他说哪里是我买的,这是劲松的,要结婚了都拉这里来了。我说以后我得看看啊,放心,我捧着看,保证不给弄脏。我说,旁边我做饭那屋子你也用吧,邻居嘛,一块用还热闹,省的你还得找屋子还得自己点炉子。他说好,你有劲儿,多从锅炉房往这弄煤,我说你放心,咱肯定比别人弄的多。

    有几次我在那间做饭的房子里做饭时遇到了劲松来春树这里,来了劲松就来这屋子做饭。她和我说,我们春树最爱吃鱼了,我给他做。我们春树不太会做饭,我要给我们春树做点好吃的。我说我做鱼也是强项啊,我最擅长红烧了。

    她说,我不做红烧的,我们春树就爱吃糖醋的。边做边聊时我的后脊梁骨经常的麻痒,麻痒的原因是她嘴里不断出来的我们春树,那发声还不是我熟悉的正常发声,是什么发声我还真说不清。我心里说,劲松啊,你不说我们春树,你用他来指代我也知道指的是春树啊。

    大约一个月后,春树就请假说是去结婚了,在老家结婚,之后去旅游了。他回单位时我没见到劲松一起来,就他自己在婚房里住,而且一直没见劲松来这里住。这倒方便了我在他那里聊天看好书。

    一天晚上我在单位值班,忽然门卫来说,一个女的要进来,我说我去看看,一看是劲松,我说那快让进来呀,她说是别人送她来的,也要进来住这里一晚。我一看送她的这个人我见过,就是我以前在闹市区遇见的那个被劲松挎着胳膊的男人。我说那就都进来吧。我心里为春树高兴,可看见劲松来这里了。

    一会儿春树来找我说,你不是值班不住自己家么,劲松的意思是她去你家住,让我和那男的一起住。我说那合适吗,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俩还不住一起?你给那男的找个地儿住不就得了。他说,劲松这样安排的,我也不好强制说别的。我说既然你同意那就这样吧。我心里纳闷,这叫怎么回事呢?
    2014/2/9 13:4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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