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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花生
时间的指针昼夜不停的紧赶慢赶,中秋即将来到了。我的家乡位于胶东半岛中部,许多土地是沙质土壤,适合种植花生。花生是经济作物,这里也是盛产花生的地方。家乡送白露迎秋分的这个时节,正是“三秋”的开始--刨花生。老家对花生的称谓叫“长果”。花生品种繁多,当地的农研院时常地推出新产品。逃离了乡村许多年的我,冷不丁的看上去,花生像似多胞胎的姊妹,分不清花生属于哪个品种,长的一个模样。花生分为春天播种和麦套花生。记忆中,四月的下旬,雨水适宜,地道松散时,将花生米浸泡在水里一天一夜,捞出放进竹编的篮子里,男人耕出一道几公分的浅沟,妇女提着篮子,将浸泡过的花生米丢进浅沟里,每一墩二至三粒,即时用脚扒土盖严实。麦套花生,即为小麦成熟收割之前播种,两个礼拜出土发芽。家乡的花生与南方的花生大相径庭。老家的花生浅红的皮肤个大,出油率多,而南方的花生红红的皮肤个小,出油率少而香。记得那时候生产队集体出工,成年劳力每人扛着一把三齿镢,镢齿长十五六公分,一人一垄,将三齿镢高高的举起,重重的刨下去,抖掉松散的泥土,一嘟噜一嘟噜白花花的花生果展现在眼前。生产队几百亩的花生,靠一镢一镢的刨出来,虽然个个累的腰酸背疼,看着丰收的果实,社员们个个高兴地合不拢嘴。尽管人们细心的拾掇着,泥土里还是漏掉一些花生。小学生的我,跟着大人的屁股后面用小三齿撅翻找捡拾漏掉的花生。家乡的花生荚果大部分为两粒的荚果,不像南方的小粒花生荚果可以长到六粒。三粒以上的荚果称为“老头”,这样的花生往往像老头似的弓着腰。捡到“老头”后,母亲用针线串起来挂在墙上,留着来年当种子用。在物资匮乏的年月,“自留地”产出的一点花生米平常是舍不得吃的。秋种结束后,将家里仅有的花生米送到油坊打油。自家留五十斤花生油,作为一年的炒菜用油,剩余的油,拿到集市上换一些钱贴补家用。小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家里用尼龙编织袋存放的花生荚果,馋的心发痒。这时,母亲就会把那些没长大未成熟的箅花生,放进六银大铁锅翻炒。箅花生出锅放在用高粱秸秆串成的荜子上晾片刻。等不及的我,抓一小把连皮带仁的箅子塞进嘴里咀嚼,满口的酥脆清香顿时沁人心腑。偶有几次,父亲叫来邻居三叔来家,母亲炒一盘花生米,再切一小盘用萝卜腌制的咸菜,烫一壶用地瓜烧制的酒。二人炕上就席而坐,山南海北的边拉呱边对饮,好不惬意。乡下人不讲究吃花生对人有哪些好处,吃起来觉得爽口就行。有一年,本生产队一个咸姓壮汉,因饥饿难耐,啃吃家里的花生饼,吃饱后口渴。越渴越喝水,越喝越渴,肚子涨的老大,疼的满地打滚,幸亏发现送医及时,否则,小命难保。现在想起来,像是笑话一般。远离家乡几十年,乡村变迁极大自不必说。现在大部分都是机器种机器收。种时,花生播种机下种铺地摸一气呵成。据说,现在浇水灌溉花生地,水中添加糖精,使花生增加糖分,以备卖个好价钱。收获时,只需将荚果盛装在袋子里即可。 花生棵长势低矮,黄色的小花隐藏在叶片中,不张扬不炫耀,而花生更是默默的在土壤里生长,不显山不露水。刨出后才将殷实饱满的果实展现在人们的眼前。正应了那句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道理,难不成它是低调开花,高调长果?人间最美不过清秋,清秋到来已为时不远。身在绿意葱葱的南方,期盼家乡中秋时节的花生丰收。想像着农民收获花生的喜悦挂在脸庞,想像着农民数着花生换来的辛苦钱开心满足的笑脸,我的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只想和你走向那永远-雨柔】2017/9/14 10:5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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