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落 胭

    起雾了。

    掀开绛紫色的丝绒窗帘,莲惊讶地发现,被对面彩色转灯闪映的窗扉之外,竟是这样的天气:轻纱般的薄霭,飘絮似的凉烟,若有若无,似淡还浓,在向晚的深秋里,在高矗的楼群间,聚连,弥漫,布散。

    突然间,就那么轻叹了一声,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似的。莲重新放下帘帷,怔了怔神,折身看了看健,他已经洗漱好,倚在床头看书了。

    淡紫色的壁灯倾泄着柔和的光晕,播散着旖旎的温暖,映现着锦被上的花鸟格外醒目。这样的明亮与雅净,全然没有室外那样的寒凉,那样的杳茫。

    记得健略有点感冒,莲给他的茶杯倒上半杯开水,放了一片柠檬VC泡腾片,轻轻地放在健的床头柜上。

    健从书本里抬起头来,向她笑了笑,莲柔婉地低了头,在健灼人眼神的追随下,婀娜地转过床角,褪去了藕合色的针织外套,也拿起一本书,盘进被里坐着。

    书是摊开的,可是,莲根本看不进去。她的心绪,就像室外的秋雾一样纠结不清。她在掂量着,犹豫着。心里有个声音在阻止她:和健好不容易才团聚一次,你为什么,为什么想要说出来呢?不能说!另外一个声音针锋相对着:这件事,你已经隐忍了许久,没有理由再瞒下去了,勇敢地说出来吧!

    莲正在被心里的声音搅扰得不知所措,突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在被子里摩挲着探过来,握住了她搁在枕头上发冷的手。

    她蓦地羞红了脸儿,望向了健,健的目光清亮,满是爱怜。莲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那么一瞬间,她竟是眼含凄伤,像是不舍,又像是心疼。然后,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满握,靠在枕头上,虚无地望着床角一隅,静默不语。

    “你这是怎么了?”健看出了莲的异样,关切地问。

    “我……有件事……想和你……说……”莲嗫嚅着,苦涩地牵动着嘴角。

    “你说吧。”健转过身,端坐着盯着莲,凝神细听。

    “你……还记得……雯么?”莲迟疑了很久,终于艰难地开口了。

    “雯?……”一听到这个名字,健原本平静的面庞突然起了变化,只是刹那的闪回,几乎不用搜捡,尘封已久的记忆便定格了。

    一抹不自然的郝色染上了眼圈,健低了头,略定了定神,然后抬起头,望着别处,紧张地问: “她怎么了?”

    莲不敢看健,她很清楚他会有怎样的表情变化,与此同时,一丝酸涩的痛楚袭上她的心头。她靠在枕背上,手心快要攥出汗来,却无法张口出言。

    沉寂,仿佛一圈圈粗硬的绳索,箍得人喘不过气来。健转过头,眼里是惶惑,是不安,像是鼓足了勇气,他再次发问:“雯怎么了?”

    “她……她走了……”莲紧咬着嘴唇,怆然地吐出这个瞒藏了很久的,令人心惊的字眼。

    “你是说……她……她……”健惊惧地瞪视着莲。

    “嗯……”莲难过地低头应答,继而望向健,只见他呆愣在那里,脸上由红转紫,由紫转白,仿佛经历了严冬最彻骨的冰冻。

    莲几乎要哭出来,内心揪扯般地疼。她戚戚地补充道:“我是一个多月前,从她同学那里得知的,原来,她早在去年冬天就……”

    “啊!怎么现在才知道?!”健擂着身上的被褥,带着哭腔喊道。

    接着,他颓然地倒在了床背上,痛苦地按着脑袋,抽搐着嘴角。良久,才哽咽着问:“她是……因为……那个病……走的么?”

    话刚出口,已知是多余。其实,这些年来,健一直挥之不去,不愿面对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命运,以无形的手掌控着我们,不知道,在何时何地,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人生的旅程就发生了改变,自此,白云苍狗,不复从前。

    参加马帮一群113653746第八十六期文字游戏《雾》

    的有:笑笑船长王明忠(冰儿)知足长乐
    知易行难
    沙漠一点红东方红红袖 § 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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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笔生花原名田园漫步最后的嫣红简单恪诺(以上是承诺期期写的)俪雯大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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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风轻扬落胭为执著荷月枫影
    2013/9/29 17:2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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