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的手机

    父母每人各有一部手机。

    这是大哥的决策。当初买手机的时候,大哥说买两部,母亲抿着嘴呵呵的笑,父亲却说:买一部吧,给你妈,我不要,拿着不舒服,再说了,花那钱干嘛。可大哥还是买了两部。

    母亲的手机几乎天天滴滴的响,而父亲的手机,除了母亲叫出门在外的父亲吃饭外,也就是说,除了母亲打给父亲外,父亲的那部整天挂在腰间,俨然是父亲的“饰品”。四个儿女都出门在外,或公或私。可兄妹们每次往家里打电话,都是不自觉地打给母亲,在电话里,通过母亲,我们才询问父亲的安康。

    上个月,母亲被家养的藏獒绊倒,摔断了耻骨.当时的母亲只觉得疼痛,老人家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一摔竟然会摔断骨头。父亲看着母亲的痛苦样,坚持给大儿子电话,母亲坚决反对,反对的理由简单的让人啼笑皆非:没事,不就是一摔吗,不要惊动儿女了,明天到县城郭大夫那儿看看就好了。

    天刚见亮,我还在沉睡,电话响了,是大哥的。大哥说:快起床,父亲来电话说,母亲摔了。这一刻,我睡意全无。只一个念想:没事的,没事的,只是摔倒,不会有事的。我尽量给自己打气,也为母亲祈祷,可不听话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往家里打电话,母亲手机关机。明明大哥告诉我是父亲来的电话,可我还是忽略了父亲的存在。

    没有洗漱,匆匆下楼。我的心很痛,我想象不出,摔坏了骨头的母亲这一夜该是如何度过的;我也想象不出,结果该是什么;我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七十岁的母亲就此会不会瘫痪。大哥开车,一路狂奔,兄弟俩的心情这一刻绝对统一----尽快到家!而我们的心却早已经较我们先期到达。

    刚到村口,远远地望见父亲蹒跚而来,走路的样子有点像不倒翁,走的有点急,我猜想,定是父亲为老伴买止痛药去。当车从父亲身边过的时候,父亲像交警一样在胸前挥着右手示意继续前行。看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酸楚霎时溢满心头。

    到家的时候,母亲坐在走廊里的沙发上,和以往一样,脸上布满笑容,看不出丁点昨晚摔伤的痛楚。这就是我的母亲,坚强了一辈子,此刻也不愿意在个人最痛苦的时候把痛苦流露给儿女,当我和大哥问询的时候,母亲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昨晚的经过,那样子分明是告诉儿子,自己没事,只是觉得腹股沟有点疼,除了这,这不还是好好的吗?

    并且一再坚持到县城看看算了。我知道,母亲拗不过大哥,之所以轻描淡写,是想将大事化小,是不想给儿女负累,是想让我们知道,她这辈子经历了诸多的苦难,这点小灾小难不算什么!任凭母亲如何述说,大哥只一句:上市医院!

    中午到了医院,主治的医生大哥熟识,拍片、检查等一系列手续完备后,医生对大哥说:大孝子,老娘的耻骨断裂,回家静养吧。人老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摔断的是腿上的其他骨头,麻烦可就大了。我们千恩万谢,当然也从心底感谢上天。忙完了一切,我连忙给父亲电话,告诉父亲,母亲一切都好好的,只需要回家静养。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长长的出气的声音,爱,在这一刻,就是这么一声长长的出口气的声音!
    2012/4/19 15: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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