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

我记得最后一次相逢，夜空明净，月亮悬挂头顶窥听。她的眼波里看不出一丝悸动，往昔的柔情化做淡淡轻风。

我说：“多年以前，有一只痴情的候鸟，每天飞翔的方向，便是你生活的地方。如今，它找不到温馨的旧巢，无枝可栖，沦落异乡。”

她看了我片刻，说：“我曾经颠覆整个世界，看情了一个人花言巧语的真相。我的心灵上密布千疮百孔的疤痕，叫我如何原凉？”

我怯懦地说：“你的苛责，令人羞愧难当。”

我又说：“你是我心弦上不逝的风景，四季飘雪，凛冽的寒冬。”

她粉面通红，大声说：“时过境迁，谙熟的人已经陌生。所有过往，我已遗忘。”她挽起长裙匆匆离去，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下步履踉跄。

我伫立大街上，泪水漫漶了视线。

夜风里，霓虹闪烁，如银河倾泻忧伤。棕榈树一边拍手，一边歌唱：“一朵花凋零了，不再吐露芳香；一个人变心了，永远天各一方。”

二〇一七年五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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