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樟树村

---纪念母亲诞辰一百周年

一、樟树村的传说

樟树村位于湖南省涟源市山塘乡。1956年建乡，1958年改公社，原名山塘公社樟树山大队樟树村--那里是我母亲出生长大的地方。

顾名思义，樟树村自然是与樟树有关联的。小时候经常听母亲说起：村里曾经有棵很古老的大樟树，已经成精了，受到村民的膜拜，是不能砍伐的。但是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为了破除封建迷信，大队干部领头将这棵树砍掉了，据说树被砍掉的那天晚上，村民们还听到妖精搬家的叽叽喳喳声...当然，这只是后来听村民的传说而已，那时候我母亲早已不在故乡居住，但是对这个传说母亲生前一直是深信不疑的。

二、第一次故乡行印记

第一次去外婆家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三年自然灾害，城市供粮紧张，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四个回到外婆家居住了一段时期，那时候因为生日为1961年9月的二弟尚未出生，而我又有在外婆家过冬季的印象，那么当时我们大姐应该是七岁，二姐五岁，我三岁，大弟弟一岁半左右...因为年幼，对这一次的故乡行我脑海里只留有少量的片段印记...

记忆一，父亲挑着担子前面箩筐中坐着大弟弟强，后面坐着我，在狭窄的街道上穿行于人流中；

记忆二，外婆家的老屋--进堂屋右边一件大房住着小舅舅一家三口，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住在后厢房（父亲将我们送到外婆家后就独自回武汉了）。我对当年的小舅舅和小舅妈没有任何记忆，只记得她们家的女儿--我的表姐，每天在床上翻腾着，口里叫喊着“gelibanjidan”...

我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就依据乡音叫她geliban，很多年以来我们姐妹一直以为那就是她的名字，直到三十年后再相见时才知道原来她的大名叫建义。

记忆中外婆家房屋右前方有座小山，我每天就站在屋前看着大姐走上山坡，翻过山头去上学...

外婆家还有个地窖，大概是用来藏红薯什么的，我见过外婆和母亲一起下到地窖里拿东西，我们就站洞口上面往下看，地窖很深，里面有很亮的灯光；

记忆三，外婆和大弟弟的对话-某一天大约是我弟弟寻找母亲，外婆逗他说：你妈回武汉去了，到你爸爸那去了...原句记忆犹深，但对外婆的声音和相貌我却没有一点点记忆；

记忆四，大舅妈家超级大的红薯--一天我和二姐牵手走在路上，碰到迎面走来的大姐手上抱着一个大红薯，二姐想要，大姐不愿意给，告诉我们说是大舅妈给的，要我们自己去要。我和二姐就向大舅妈家走去，当时应该是没有找到大舅妈的家，只记得半路上看到有几个人在路基下面洗衣裳...后来怎么返回外婆家的就不记得了...

大舅妈家的那个红薯到底有多大？应该是比当时的大姐的腰身长，在幼童的感知里觉得是比人还长，所以我对红薯的记忆也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被记忆放大，一直以为那个红薯是超级大的...

记忆五，亲戚家的小男孩-幼年时我们在外婆家住了多长时间我不知道，记得母亲说过大弟弟说话很晚，快两岁了才开口说话，外婆听到后喜的不得了 ，这么算来我们在外婆家住了至少有大半年，除了外婆我就记得表姐geliban,另外记得有个亲戚家的小男孩，大概比我大一点，站在一间堆满稻草的房子里，手上拿着长竹竿，对着房顶不知在捣鼓什么...

第一次回母亲家乡全部记忆就这么多，虽是零碎片段，却是我心里永远的珍藏,那是我们姐弟和外婆唯一相处的一段时光，也是母亲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的最后一段时光。那之后，直到外婆去世十多年后，母亲才有机会重回家乡...

三、母亲生平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