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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个逃兵
天真的很冷。大家都还只衬着长衫,革着冰冷的盔甲。静静的围着篝火,搓着手,但并不吱声。我们这支残军,安静的驻扎逃避在山脚下。风也不至于太大。天真的很黑。远远的望去,天上只有寥落的那么几颗星,西北方向的那颗最亮。我才十四,舞夕之年而已。我什么都不懂,只是个普通的放牛娃。打仗关我啥事?国亡与我何干?能有我的事大?我的那一方净土,只要能勉强过上日子足矣。可战火绵延,怎奈何能省去这么个指甲盖的地方。全村被征去了127人,上至我55岁的大伯,下至比我还小几个月的小银宝。离别。不,不是离别,是死别。死别的时候村子里哭声一片,很低的呜咽。泪,早已干了。爹几年前就死了,就是打仗死的。知道的时候,就仅仅是传了个音讯。连个骨灰都没有,连安安稳稳入土的机会都没有。娘亲从那以后精神就失常了,整天疯言疯语的,满村子乱跑。其实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再也不要被爹打了,整天想去哪就去哪没有人管。麻烦的是,没人煮饭给我吃了,现在是我基本都是在邻居大婶家吃的。这样也没什么,村里基本都是守寡人了。娘亲,村里人会留住的。这样一个即贫穷又不完整的家,居然还很无忧,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记得我最开心的事就是放牛的时候。倚在小溪边的杨柳树下,看着天空的云,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其实,我心底最大的愿望的就是能有一身好衣裳穿和吃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这个想法我每天都在想,可是这还只残留在6岁的记忆里。这是唯一值得回忆的,实着是单调了些。偶尔,娘亲也会到我放牛的地方来。她坐在小河边,手里折了些杨柳条,看着自己的倒影,晃着俩条腿。一坐就是一天。看着她的侧面,我会发现觉得甚是悲哀。心里就难过,难过我就会去给隔壁大婶家劈柴。这是个实用的发泄方式。“嗖嗖——”,两声惨叫声响起。不好,敌袭。我赶紧的,带上了头盔,顺手抄上了我的刀,趁着混乱跑到了乱石的后面。对面的顿时亮了起来,很多火把,很多人。将军撕扯着嗓子,列阵,列阵......谁也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敌我差距悬殊。都四处逃窜了。...敌人未至,整个队伍就崩分离析了。都跑了,是的都跑了。将军说了那俩句列阵,就被流箭射死了。嘈杂的叫喊声,砍杀声,我听得很害怕。我没命的往一个地方跑,磕磕绊绊。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竟让我跑了许里路,也没人追来。我才敢往回看了一眼。没有声音了,没有火光了。好安静,好安静。这样真好,活着真好。我摸了摸藏在胸口的一锭金子,还在。这是上次战败的时候捡的,死人财。天越往黑了。我顿时的不害怕了。什么牛鬼蛇神都不畏惧了。我鼓励自己说,我已是一个已死的人了。我要回家。对,回家。我又重新启程了,虽不知家在哪个方向。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我,只要沿着它的就能回家了。我这样我就成逃兵了么?会被抓回去么?算了,我现在毕竟还活着不是么?当一个逃兵也不容易。可是我怎么感觉我的腿变重了,越来越冷了。一个踉跄,我趴在了地上。一阵钻心的痛。我摸了下后腰居然发现插了只箭。怎么可能?难道我要死了么?我侧着身子,掏出了那锭金子。我使劲的刨着地,手指都疼了,估计是流血了。把金子埋了下去,埋好了土。我挣扎了爬了起来。我得再走远点,不然我的金子会被人发现的。走了一会,我咳了俩口血。实在是不行了。真的要死了。可是我的衣服,我的烤鸡.......前面是断崖吧。我记得将军说过,士兵要死就要死在战场上。可惜我是个逃兵,还是个要死的逃兵。死就死吧。死在一个人看不见的地方。走了一会, 真的是个断崖。我跳了下去,没想什么。我觉得我到崖底的时候就会找到我要的答案。我还算逃兵么?不算。因为我已经死了,大家都以为我死在战场上的,是杀敌死的。2011/3/3 17:4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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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le♥ 鸢八@八:99%高调smileWith U蛮蛮の麻麻💕莫然Aloha°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