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一块好牛肉

    也是非常偶然,幼儿园的米在杭州浣纱路附近的基督教青年会那学英语,她上课的时候,我没事,就附近闲逛闲逛,接着,就找到中山南路,也就是现在南宋御街的这家清真店了。

    当年在昆明顺成街,和几个红河州的朋友,在清真馆子里吃饭。其中一个男孩子,说起他家乡的一个同学,家里是穆斯林,极其虔诚。他说,老回子杀牛羊之前,都会请村里的阿訇来念经文,就像我们理解的超度一样,包括杀鸡,都这么做。他说牛很有灵性的,知道自己被杀之前,会流眼泪的。但是念过经文的牛,被杀前,就不会流泪。

    因为周围接触的朋友,没有虔诚的穆斯林,因此他们宰杀牲畜前,是否念诵经文,为其超度,真假不得而知。但我内心始终深信不疑。

    后来,岗头村菜场门口开了一家牛菜馆,我父亲说他们生意好得不得了,一周基本上要杀一头牛,有时会杀两头呢。汉人开的牛菜馆,肯定没有人念经文。

    牛菜馆门口始终栓着一条牛,有时上班看见,不管是垂头丧气地站着,或者趴在干草边嚼草,牛的眼睛里会流下泪来。

    再后来,和米爸到临平,那个时候的中山菜场极少卖牛肉,可能是我也没有发现哪家在固定的卖。有时候看见某家的肉案上,肉的颜色更暗些,问过知道是牛肉,就切块回去。

    放在自家砧板上的那坨牛肉,四下里开始浸出血水来,切薄片时,水会越切越多,这个时候听说过注水肉,但是一直觉得是用针管打到牛肉中,心想,一针管水打到牛肉中,也不会打进这么多水吧,怎么这里的牛,会这么的水嫩?怕是老豆腐堆出来的牛,也不会流出这么多血水吧。

    这种水嫩嫩粉嘟嘟的牛肉,炒的时候,也非常麻烦,下锅后,很多水就冒出来,和了锅里的油噼里啪啦四下乱溅,我不得不用锅盖作为盾牌,来避免被油烫伤。这样我就没法掌握住肉变色时间,牛肉往往每炒必老。

    并且,第二次,第三次下锅翻炒前,除掉锅子多余的水分的时候,血水杂质会结成锅焦,二次三次翻炒的牛肉倒进去,锅焦一颗一颗沾满肉片,有糊味,又难看,吃进嘴里知道是废血水结起来的,心里就极其雾数(雾数是我们那里的方言读音的文字拼读,形容一种脏的感受让心里极度不舒服,十多年前,有一次在张爱玲的《张看》里,发现相同意思的表达且读音也相似,很诧异为何上海的张爱玲会和西南的地方语言有交集,因能精准表达,这两个字也被我拿来使用了)。

    要炒好这样的牛肉,必须每次起锅,紧接着就要洗锅,再倒新油加热过,既麻烦又浪费。

    再后来,电视里放注水牛肉怎么注水的,我才知道,注水肉是怎样的一种极其残忍虐待动物的方式呀。如果真的像红河州的朋友所说,牛很有灵性的话,那它死前被如此痛苦的折磨,必然会产生很大的嗔怒心和痛苦心,这样的肉。。。。。。

    后来好在,找到了这家清真店,买肉前,我最先想到的,往往是红河州的朋友告诉我的,被经文超度过的,一种相对慈悲的宰杀。

    这家店里的牛肉羊,是否也是被超度过的,我不清楚,但是他们家的肉切片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血水浸出来,第二炒的时候,也是极其正常的,那种肌肉遇热收缩后,血水正常的流出。

    唯一的一次购买不是很舒心,是一次天气有点热的时候,那次看见肉架上的肉,表层颜色灰白了,还在犹豫要不要买,伙计已经手起刀落,切下肉来。满心不爽的付了钱,又放在汽车里等米下课,回家后,只能将肉丢弃了事。后来我深记,即便是入了冬,气温有点高的时候,也坚决不去买肉。

    立春后,也不再去买肉,好在冰箱里储备着冬天买的,按照每顿所需的分量,分割好的肉块。对于美食,材料好,才是味道好的关键。
    2015/11/15 13:4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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