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祖训：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

一

母亲是一位长寿的女人

生在盘古

她是一脉起伏的山峦

是一块丰腴的黑土

是一条流淌的大河

是系在日月上的腰鼓

母亲勤劳纯朴

苍天做主

她嫁给了尧舜禹

埋头刀耕火种

荆钗布裙守着她的夫君

日子在岁月里波澜起伏

尧舜禹死了

她嫁给了夏商周

二

母亲结婚生子送月落日升

那些君王一个个的老去了

她还是那么青春萌动

荏苒的经幡轻舞

她接到了新世纪的婚书

一个声音高喊着

到我的怀里来吧

我是你最年轻的丈夫

会给你最疯狂的春梦

母亲

又开始一个十八岁的历程

新婚的礼炮

在神州上空

震耳欲聋

三

我听说过一个秘密

说母亲降生时

上苍给了她一块金牌

上面刻着“东方神起，华夏龙腾”

说就是它保佑母亲蓬勃的生命

这些年

母亲快乐过

幸福也曾风生水起

渐渐的她开始担忧

因为那些风云变幻她不懂

她纠结

好好的三峡为什么要动

饱腹的五谷为什么不让在她的怀里包浆成熟

那些都是她的衣钵牵着她孩子的温饱

母亲哭了

逆来顺受的她

终于哭得山摇地动

撕裂了她的汶川 北川

冲上了高铁

滑进了矿山

我震惊

母亲那五千年饱读诗书的容颜

一夜间白发三千

阑干拍遍

四

看着母亲流泪我心好疼

记得在那些贫困的日子里

我的哥哥姐姐嫌她穷

摔开她攥得紧紧的手远走

她没有哀求

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

他们纷纷回来认祖归宗

母亲笑着摸摸他们的头

傻孩子

走到哪里

你们都是娘的心头肉

有一把柴禾

娘也要给你们烧热炕头儿

五

这些年母亲疾病缠身

眼角长出了皱纹

人也显得有些脏和丑

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不愿意看她

甚至不愿意牵她的手

我的悲愤从心而起

我记得祖训

狗不嫌家贫

儿不嫌母丑

母亲

你丑也温柔

你脏

我会为你洗脸梳头

可是我不会撒开你的手

我浅青的胎记爬满了你分娩的抽搐

忘记这生命的出口

我想都会脸红

母亲

站在这九百万匹锦缎铺成的辽阔下

让我为你唱一曲爱你一万年

你的血脉浇铸了我的脊梁

你的热望一定会让我燃烧成凤凰

我们就牵着手

在沧桑大道上

演绎家国的春秋

母亲

我们走

一直走

太阳就在前头

从头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