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爹离去的日子（20100621）

今晨，伴着烟雨来到单位，看看时间还早，于是打水烧了起来。当热气弥漫开来，面对这样的场景，心里不由猛然想起老爹来，泪水顿时模糊了的双眼。

那还是在哈尔滨分局庆阳农场时候，我家住在深山里。在那个遥远的小山村，冬天我们家家户户整天都是炉火通红。当时因为家里还很困难，老爹没有条件常喝茶水，但却经常将一个水壶放在炉子上，几乎一天24小时都能喝上滚烫的开水。夜晚临近，白天劳作一天后，我和妻子抱着两岁春儿来到大哥家。我家在公路旁，老爹和大哥住在半山腰，在我家房后大约100米的距离。

那时春儿刚会走几步，我们看见老爹在被热气熏得有些朦胧的西屋外正往炉子里添木头，就将孩子放在地上，春儿看见爷爷，马上和二哥及四弟家的孩子围了上去。我和妻子打开东屋房门，坐在炕沿上，就和大哥、二哥及小弟一家唠起家常来。那时候，我们白天山上伐木，在冰天雪地里放牛。晚上回来，电视机里就一两个台，除了广告，喜欢看的节目也没多少。

白天大家没有时间见面，正好晚上夜长，于是就凑在一起，那时的日子感觉也很温馨。这天晚上，我们唠了没多久，就忽然听到西屋外地传来春儿的哭喊声：妈妈、妈妈！我和妻子听后，马上冲了出去。看见春儿满身热气腾腾，肯定是被开水汤了，于是妻子马上就把春儿衣服扒下，被汤伤的春儿痛得大声哭喊。

当听到和春儿一起玩耍的姐姐、哥哥说，是老爹放在炉子上的开水烫伤后，看到春儿伤得很重，大哥把闻讯过来的老爹一顿埋怨，责怪他不该在有孩子玩耍时，还把热水放在炉子旁。原来，老爹给炉子加完木头后，看见孩子们玩得很开心，就直接进了西屋。没想到，话还说不全的春儿，因为口渴了，就伸手到炉子上拿水壶想喝水。没想到，他不但拿不动水壶，由于烫手使他将整壶开水搬洒后，全部汤在身上。此时，老爹也落下了泪。

当我把烫伤药买回来，看见妻子始终在哭，躺在怀里的春儿到时用笑脸来安慰自己的妈妈。后来，春儿的烫伤好了，也没留下什么伤疤。但是，每当看见烧开水，或者在喝热水时，我总能想起老爹落泪时的情景。

2010年6月21日，老爹走了，走得那么突然，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没有到我现在生活的地方来过一次。当然，我更知道，因为我的条件，也不可能让老爹来，这心里的苦衷，将让我背上一辈子的良心债。

老爹离开了我们，有时感觉老爹就在昨天、就在故乡，如果我马上给他打电话，甚至他都能接到；有时候，感觉老爹走了好多年，我小时候在他被我里耍娇的情景，已经是个遥远的童话。

为什么我的眼里总是充满泪水？因为我想念老爹，因为老爹为我付出太多，因为我亏欠老爹太多，因为我没有机会去报答他，因为他从来没有让我回报、因为妈妈走得太早他牺牲太多、因为失去父母整个人生都是残缺的……

老爹，没有理由不想你，不能不想你。

注：妈妈的生日是2月12。去世的日子是1983年冬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