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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
一场蒙蒙细雨之后气温徒然下降。山谷沟壑里奔腾而来的风肆无忌惮的地四处乱穿。打着旋,形成涡流,扬起地上的残枝败叶和雪沫渣子,一会奔东,一会儿串西。风中的人,有的低着头,弓着腰,有的背对着风刃后退着行进。等他肆虐之后,便是一片狼藉。阴沉沉的天幕压的很低,远处的山巅峰头便没有了踪影。如沙粒般的雪针子一会儿星星点点,一会儿漫天飞舞。山川野地,沟沟壑壑,庭院屋顶已是薄薄的白。孩子们困在火炉旁,电视前一个上午,早已按耐不住了。嚷嚷着去爬山,去踏雪。哪就走吧,扭不过他们。爬山有点困难有点滑,就顺着村头桥边的沟壑小溪往前走了。从这条沟壑小溪往上走,三,四里的小道就山麓下。小道有点窄小,但不是太陡峭。适合带着孩子们在雪天玩。虽然透着骨的冷,风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可孩子们兴致盎然,一路小跑,相互追赶着,吆喝着,打闹着。嘻嘻哈哈的嬉戏声充满山谷沟壑。受惊扰的野鸡,拖着肥胖的身子,惊叫着,拼命地扇着翅膀从孩子们脚前的茅草丛扑腾而起,向不远的林间逃去。孩子们被它也惊吓的一跳,瞬间回不神来。等明白怎么一会事之后就大声疾呼着,呐喊着向着它的落脚地追去。我是被他们远远的丢在后面了。小路被夏季暴涨的溪水冲刷的面目全非,时断时续,异常难走。完全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有三十年没有走过这条山沟小路了吧。记忆中还是孩提时模样。那时候的这小路是平缓美丽的,路边长满绿草小花,路的左边是一片灌木林,郁郁苍苍,林荫咋地。右边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清澈见底,清凉甘冽。光滑的山石上留有童年的记忆。那时候生活困难艰辛,没有什么好玩的。唯有就三五小伙伴逃学进山去玩。夏天,沿溪水而上,搬石块,抓小鱼,逮螃蟹。要不就爬高树,捣鸟巢,掏鸟蛋,抓小鸟。记得一次去烧马蜂窝,结果被马蜂蛰的嚎啕大哭,飞跑着回家。秋天更有趣,在林子中串行,一会爬上大树采摘山梨,一会撤下藤蔓,猛吃五味子。几座山梁,几条沟壑,一点不觉的累,就被跑个遍。渴了,有清甜的溪水山泉,饿了,有馨香的山瓜野犁。踏着夜色回家,等着的绝对是竹棍藤条(挨揍)。一晃三十几年就在不经意间溜走了。常年奔波劳碌在外,回家也是匆匆一瞥。这山这水也在记忆中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了。儿时的玩伴也各奔前程,没有了消息。雪,依然断断续续的下着。荒草枯叶铺满路面,它们身上又被盖上一层薄薄的雪。涧溪已经被枯萎了的荆棘藤蔓罩的严实。我走走停停,思绪万千。原本是有着对雪的喜欢情愫的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了呢?是惆怅,是感伤,还是明天即将离开故土的乡愁呢?转过一个弯,穿过一片人工种植的落叶松林就到了山脚下。两孩子早已到达那里了,头上冒着热气,鼻尖布满细小的汗滴,小脸蛋也是红通通,粉嘟嘟的好看。他们丝毫不累,嘴巴里呼着热气,喊着,唱着,追逐着。山水林木为之感染陶醉,我也为之感染陶醉。在他们身上我仿佛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2014/2/6 20:3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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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履匆匆婉莹秋月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