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见炊烟起

（图片来自网络）

闲暇，喜欢消磨于网络，流连于文字，不经意间看见一张图片，简单的图，却一眼就触动了心，看了一遍又一遍，那灶台，那窝头，那似曾熟悉的人……

久远的记忆，蜂拥而来，随着那灶口的火焰跳动，温馨里，淡淡的心酸，就如梦里的炊烟，弥漫开来……

炊烟袅袅处，是母亲忙碌的身影，那热气腾腾的锅里，是母亲蒸腾的幸福。

儿时的记忆，农村大都是那种大锅灶，孩子多，人口多，做饭一年四季都是用这个大锅灶，烧不起煤，也没有炉子，因为一年做饭烧柴，冬日取暖，也用柴烧炕，所以，柴火也不充裕，一些庄稼的秸秆，都省着烧，等蒸馒头过节待客时做饭用，平时母亲都是用树叶，或者拔的麦秸根，干草，就连院中每次风雨，落下的枣，母亲都会收集晒干来烧。

因为这些不易燃，常常是屋里烟雾弥漫，熏的人流泪，我想母亲的眼疾也是与此有关吧，多年的烟熏火燎，必是受损了。

儿时，回家，最盼望看到的就是自家房顶上的炊烟，那是一种温暖的召唤，是母亲饭香的诱惑，每当夕阳西下，一缕缕炊烟，飘荡在空中，萦绕在炊烟里的小村，祥和，温馨。

玩累归家的我，喜欢围绕着母亲转，帮母亲添柴拉火，母亲偶尔改善烙饼，那香味飘满整个屋子，随着炊烟弥漫在空中，飘出很远，而我，受不了那诱惑，扒着锅台，眼巴巴的看着，母亲烙好一个，就会先撕一块给我吃。炒菜，也会给我夹一口，刚出锅的饼子，我会捡那个贴着锅沿的黄灿灿吃，母亲一旦腾下手，是绝不让我烧火的，总唠叨我浪费柴。

而吸引我的不单单是锅里的饭菜，还有灶口里的玄机，母亲去地里，会带回一把麦穗，玉米棒，几颗花生，或是半拉红薯，也会在院中捡几颗枣……所以，那腾腾的火焰旁边，常常会有烤的玉米棒，一块红薯，或者一把麦穗，几颗枣，几颗花生……

那些就是我的诱惑，巴巴的等着，不及熟透，那香味就会飘出，常常忍不住，趁母亲拿东西的空挡，偷偷咬一口，咬不动，又赶紧扔回去，但红薯上的牙印，小脸上的黑，都会泄了蜜，母亲忍俊不禁，也会挑颗熟了的，吹了又吹，弾净灰，先给我解馋。

冬季，我还在梦中，母亲已经起身，昏暗的灯光，母亲忙碌的身影，门窗里溢出的炊烟，是冬季清晨最温馨的画面.

在母亲督促里起床，收拾好被褥，母亲把炕被卷起，在炕上放下桌，一盏煤油灯挂在炕头，一盘脆生生新腌的咸菜，一锅红薯粥，吃的热气腾腾.

每年夏季，母亲会在过庙会时做凉粉，常常是烟熏火燎中，忙一上午，而我，就是她的得力帮手，母亲掌勺，我烧火，做熟了，调了汤，中午饭前，每人一小碗，凉粉劲道爽口，汤酸辣清凉，在炎热的夏季，是极爽口的享受，而这凉粉只能解解馋而已，不可敞开口吃的，因为都是庙会待客用的。那味道是如今几十年来再也没吃到的。也是如今卖的凉粉无法比拟的。

母亲最擅长的是做面条，又细又长，筷子挑起老高，还看不到头，夏季吃面条热，母亲就做成凉面，那时没有麻酱，母亲凉拌了豆角，放入蒜末，滴入几滴香油，那味道也是极好的，每到饭熟，母亲一声召唤，我会同哥哥一趟一趟把饭桌板凳搬到临街的大门洞里，母亲把面条过了水，用大号盆端到门道里，因有过道的风，也不会觉得闷热，一家人围桌而坐，说得高声，吃的痛快。而母亲往往一手吃饭，一手摇了蒲扇，给我和哥哥轮流扇风…

炊烟起处，是幸福的回音，如今，再丰盛的饭菜，也吃不出那份香甜，那远去了的，不仅仅是我们的亲人，还有那个时代无以伦比的童年的幸福，以及再也品不回的味道……

【又见炊烟-邓丽君】【又见炊烟-邓丽君】

又见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