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雨

【雨中飘荡的回忆-刀郎】

雨中飘荡的回忆

我只是听到这一曲，又反反复复念起那两场雨。——2016/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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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下了一场连绵的雨。

我撑伞又去了趟学工处拿了些东西，又买了两张往返上海的车票。

很多年前，我曾经疾步跟在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后，在小学和家里来回很多次，很多年。记忆里有些事，并不是我记得，只是后来母上大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外公有多么喜欢我，小时候如何如何。

初初长大的时候，也许是懂了事，也许是开了智，慢慢发现家中的战火似有些激烈，那些摇篮里温情的故事好像只是故事。我只是喜欢偷偷拿上几本外公床边的武侠书，三侠五义到卧龙生，忘了有没有古龙，细细看着，哭哭笑笑，如今想来外公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记忆中自己一直在书桌前，外公却常常不在家。先是听说喜欢跳舞，后来就渐渐离谱了，于是房门外争吵的烈度日高，让人怎么都忽略不掉。在那个初中情窦初开的年纪，总想着结婚有什么好。这个在一个个夜晚思考着日趋成熟的问题，影响至今。其中那些莫名的往事，我也曾理智并苦恨的告诉一个远方的人，遗憾的是理智往往比苦恨容易洞悉。

我和父亲大人总是“龟缩”在房里，我或是做题，或是上网，他或是报纸，或是电视。偶尔地，父亲会在门外过于激烈的时候出门救一下急，于是激烈会趋于平静，于是暴怒会化为唠叨。我似乎总是独立在外的看着这一切，因为从头没有参与，所以所有的风雨都在门外。书生是没有力量的。我是没有力量的。

再往后，我从初中图书馆搬去了高中图书馆，那个全家最为高大有力量的人却渐渐衰弱了，常常要从这家医院去那家医院，也还是不常在家。从走路跌跌撞撞，到自己已经很难出门了，再后来家里就多了一辆轮椅车，也慢慢听不太到吵闹的声音了。回想起来，外公没与我说过多少话，他耳朵不好，不喜欢吃苦瓜，但母亲会让我去夹给他。

为了就近照顾方便，外公住到了博爱医院，我每过段时间，便随母亲去看望一下。刚上大学那会，每每回家去医院，母亲会问：你看谁来啦？外公会看向我，说一声：小姑娘。快毕业时，外公已经忘了外婆、忘了父亲母亲，忘了我。去时，听到声音也很难再转头看你一眼。

赴美之前回家，说是走前去看下外公，不料暴雨大作，母亲便说算了吧。于是我只是漂洋过海，却在途中与之天人两隔。

四号晚上我需回来，却有人再也不回来了。

丹青

2015/1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