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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幽凉。」


阴雨的日子久长,细小的白花在漫涨的水面上,
伊人一样秀气空灵。宅成无声息的幽凉。

早夭的叶子,干燥在案头的花枝。
在所有的册页中贮满四季流光,每个人都从打那样的年少走过。有时候,我能看见深埋在泥土中温热的触须,你的、我的、我们的,恬静又坚韧,我们都是木本的。
有时候,半夜被一扇月光惊醒,再也舍不得离开。
那一小块光明所在,那一小块光明所在,
丛生着万千美好,如绢如帛,如缠如缚,
温暖的冰凉,冰凉的忧伤,忧伤的甜蜜。
所有不爱月光的,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永久的朋友。
不爱清凉不爱安静,那么,我们拿什么来抵挡瞬生瞬灭?

光影迷离、跳跃、淡泊。
那些爱的不爱的宛若繁花,总要扑声落地。
我听见风和蝉唱在树头,我看见我的悲欢在杳无人迹的地方,暗生幽苔。

什么才算远行呢?
离开不过是冷露离开残荷,可是秋天的一池憔悴还在的啊。
不过是有人要等花开,有人要坐守花落。
我是那个脆弱的,患得患失,及时转身,不让人看见泪落。
即便到了最最末尾的时刻,我也想把从心底里来的泪水,还诸泥土的沉默。
花木、谷物还有药材们的生长都因雨水,而非眼泪。

象个婴儿一般,没有疼痛也没有担忧地睡去,很难得。
每次长睡,每次醒来,每次感谢在活着的清晨,
我感恩:能说梦,是多么知足。有人听,是多么幸福。

长街、短巷、永不厌倦看一朵无名的花开又谢。
哭泣、泪水,永不缺席于所有为我的筵席。
我不能,让唤我名字的声音落到荒凉的野地,
我要让那呼唤落到一个明着灯、醒着眼、穿着整齐洁净衣裳、
过着凡俗端凝日子的小女人心上。
落到心上,再在丛生的幽凉里,长出枝桠、生出碧叶,开出繁花来。

在篱芭上看到花开,在人群中看到你在。
在疏离、无意义的交际之外,
我看到你和我象小孩,每一句话都从内心讲起来。
莲花在湖水的怀里,我们在此际的幽凉里。
世界如此小,走不出,也不必走。
它把所有的都晾晒于日光和月光下,不为谁来阅读。
就象一个小小的图书馆,没有读者,幽凉静寂,也是一种存在。

藤蔓、灰墙。素花、墨瓦。各有各的底色。
你在我的底色里,如烟雨长卷中,
一袭青衫、一抹淡然的笑、一句泛黄的诗、一个会泪湿的过客。

合上我病榻上的书卷吧。
今夜,我将在雨声中,背诵最短的那首小诗:
轻阴阁小雨,深院昼慵开。
坐看苍苔色,欲上人衣来。
【潮騒-远音Tone】2013/3/9 19:5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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