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悲哀

两个小时，眼睛就看着 这样一教室考生：睡觉的睡觉，不睡的三三两两继续掰手指、折骨节叭叭响完一圈，左端右详自己的手，细盯每一个指甲、轻摸、小心抠拔，再手背手心通观一遍、两手平放、对比，仔细观瞻定夺无异，便又一手拿起笔，一手抓住长发梢用笔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划完后看手、看笔抑或盯着某处表情定格。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等待戈多》中的两个乞丐，想起了鲁迅笔下沉睡的人们......

好多学生戴着近视眼镜，但眼镜后的眼睛却就这样闭着；

我大睁双眼，却为的是看着一群根本不想睁眼和睁眼不看书的学生，而且还是“未完待续”。

我突然觉得眼睛是这样的悲哀：我的、她们的...... 监考需要一双好眼睛，尤其一个人监考。

今天依旧监考。这是期末第二次考试，前两天是市统考，今天是学校参与的五校联考。各科考试时间均与高考一致，比起市统考，均增加了半小时。今天依旧监了一个普通班数学考。

提前5分钟分发试卷、分发条形码，检查学生粘贴，完毕，抬头看黑板上方的钟表：8:10分，正式开考时间。

找了一个凳子落坐讲台，目视学生，不禁哑然，依旧是前两天数学考场的情形，已有三、四个学生拉起棉服大领，双臂互抱手插襟领， 深埋双眼，做安然入眠状。走下去轻敲课桌：“做题吧？” “不会。”

头也不抬、眼也不睁的回答，嘴在落音后又往臂弯里拱了拱。

重复动作经过所有欲找周公的人。

8:18分，眼里依旧是乌泱泱一片睡觉的考生。

三、四个没睡的人，有的在无聊的抠着指甲；有的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涂抹着自己的”小画”，也就是一些不成规则的黑色小块儿；还有的拿出小镜子抿嘴左照玉照一番，尔后捋着发梢偏头上看下看......眼不由被一只捋马尾的手吸引，这只中指带着一枚戒指的手，不就是前次监考遇到的那个女孩儿吗？她依旧重复着那堂考试的动作：左捋右捋马尾辫、摩挲她的戒指、东张西望、最后小猫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