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恼人的丝袜

    袜子,作为护脚用品,是男女老幼一年四季必备之物。

    穿袜子也有烦恼。

    这才立夏几天呀,我就穿坏了两包袜子(一包三双),你可别猜测我是跟车的装卸工,也别以为我经常下地干活,我每天的活动量并不大,而是现在的袜子------丝袜,太不经穿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穿丝袜。丝袜的优点很多,透明轻柔,质地温和。夏天穿裙装的mm配上一双蕾丝丝袜,能让玉腿在薄如蝉翼的丝袜里若隐若现,为纤足秀腿平添一层性感的光辉。

    丝袜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脱丝,怕挂,娇贵的像个瓷娃娃。穿丝袜走路,不能磕,不能碰,不能硌,不能划,一不小心勾出个洞洞,走在大街上会令人十分尴尬。

    修补袜子的方法很多,但都不能恢复原貌。穿上缝过的袜子,就像受伤的腿留下了一道疤;而用指甲油涂过的地方,又像长了几块牛皮癣,比不穿还难看。

    前几年还在上班,单位统一着装,夏天穿套裙,我也与时俱进,每天穿着丝袜,肉色的,黑色的------,典雅、妩媚,狠狠地“被动”着臭美了一把。一个夏天下来,穿坏的袜子七八双。看着条条都有瑕疵的丝袜,我犹豫着想扔出去,婆婆说:我缝缝吧。可怜她老人家眯缝着眼,带上老花镜,凑到光亮处,一针针,一线线,用心密密缝,意恐不再归。

    婆婆手巧,众所周知。她给小孩子做衣服,用手拃一拃,在铺好的布料上比划比划就下剪子,做好以后长短肥瘦正合适,像用尺子量过一样;后来我们新房里的窗帘被褥,都是她买布自己做的。有时候我也纳闷,婆婆从小上学,十几岁参加工作,家里这些粗活细活她是怎么学会的呢?

    记得当年我第一次去婆婆家,坐在一起包包子,我本来手就笨,看见婆婆左手托皮,右手拨馅,灵巧的捏着褶,心里更慌了。结果捏的褶不像褶,翅不像翅,放在盖垫上一看,就像丑小鸭遇上了一群白天鹅。婆婆包的包子薄皮大馅,细细匀称地褶子就像盛开的雪莲花。我当时窘的红了脸,婆婆却宽容的说,现在的孩子大都不会做饭,以后练练就好了 。

    婆婆不仅手巧,脾气也好,她跟家里人说话都是和颜悦色。她说一家人相处要和睦,有理不在声高;对孩子她更有一番道理:小的时候不懂事,打骂不管用;大了能听得懂道理,还用动武吗?啧啧,怪不得公公把她当宝贝,看她的眼神都带着深深的蜜意,我要是遇见这么个可人儿------。

    最近不穿裙子了,长袜换成了短袜,可性质没变,质量还是那个质量,问题还是那个问题,照样像个漂亮的花瓶------中看不中用。

    上个星期走亲戚,我特意换了新袜,也许是上楼梯碰了一下,大脚趾处开了个口子。坐在沙发上,二脚趾也不甘寂寞的探出了头,像两个顽皮的孩子伸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大家。我觉得难为情,心里骂道,一个脚趾头显摆什么,不争气的东西。骂是为了解气,其实我心里明白,脚趾头没错,不争气的是袜子。

    回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穿的都是呢绒袜子,易洗易干,伸缩性好且耐磨结实。每年买上一两双倒换着穿,有新有旧;夏天则是呢绒丝袜,一般是白色带暗条的那种,配上黑平绒偏带鞋,朴素,大方,整洁。有一回我在早市上见到了这种袜子,高兴的买了两双,心想这回一劳永逸,不用三天两头捣鼓破袜子了吧,可站在人群里它是那样的碍眼,像个蹩脚的老太太,一点儿也不合时宜。

    东西用久了要更新换代,尽管它好处多多;就像人们的审美疲劳,这也是一种自然规律吧。

    冬梅姐生的聪明伶俐,白白的皮肤,高挑的身材,还是个白衣天使。在“听诊器、方向盘、人事干部、售货员”的年代,追她的男生排成了队,她却偏偏喜欢上了客车司机大勇。喜欢他的憨厚老实甚至木讷。别人都说大勇交了桃花运,傻人有傻福,大勇自己也乐的合不拢嘴。

    好日子过了十来年,司机大勇承包了客车,后来又开上了自己的小轿车。很快一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了他身边,黑眼圈,红嘴唇,满头黄发夸张的蓬蓬着,一看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正经人。虽然在父母的打骂和儿子的眼泪下大勇离开了那个女妖,但在单纯美丽的冬梅姐心里还是留下了伤疤。

    昨天,妹妹来了,给我送来了几双丝袜,一包好的,搭配着几双坏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坏了一点点,扔了挺可惜。我问,你不穿吗?她低头不语,我一看,呦,光脚,敢情直接抄了袜子的鱿鱼。

    我是不是也该“裸脚”了?我没想过。袜子可以天天洗,要是裸脚了,鞋子怎么办?也天天洗吗?这是个新问题。

    烦恼只是为了一双袜子,事不大;考虑明天买什么菜含农药少,什么牌子的面粉不掺胶等等才是当务之急。毕竟入口的东西直接影响身体健康,跟穿衣带帽这些身外之物有质的区别,也比外表上的东西重要得多得多。
    2012/5/12 10:3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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