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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
我的记忆大概是是从四岁开始清晰。 1992年春天,阳光开始灿烂起来,正是小伙伴们撒欢的好时候。那一年我被爸妈送去二姨家给她当闺女,二姨整个人身形娇小一看就不是好身体,每天早晨她都会在院子里小范围晨跑,有时候我跟在她身后她就会故意用奇怪的口音喊“一二一”,我便笑得合不拢嘴。大多数时候我总被热衷摘野菜的二姨安排在有小朋友的邻居家,话少胆怯像个跟屁虫,往往最后还是掉队坐在门槛儿上等晚霞等日落等二姨和表哥回家。直到有一天,我大胆走向田间。
凭着不确定的印象和方向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太阳下山都没有找到二姨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大概是我在某个岔路口站了太久,被一个村干部发现带去村委询问了家庭情况;然后我就在那个地坑院听广播一遍一遍播报:有个四岁的小女孩儿,住在本村她二姨家,他俩表哥叫……也许过了很久也许过了不久,二姨到村委认领了我。
我记得当天的夜空,就像《少年闰土》中描述的: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明月……记得二姨问我为什么没哭,回去后把每日一颗的喔喔佳佳奶糖老根据地告诉了我。 后来,我并没有留下给二姨当闺女。我妈说她小时候家里孩子多,外婆就把二姨给了孩子少的二姨奶,二姨奶脾气不好,动辄打骂,导致二姨天性胆小孤僻。印象中的二姨也从来都没有大声说过话。 又一年的某一年,舅舅家表哥结婚。二姨问我:西西,那时候在二姨家你总坐大门槛儿上说自己想哭,你还记得吗?其实,我记得。也许天生、也许是寄人篱下的敏感;那种独自等待的彷徨感直到成年都挥之不去。 15年大姨去世以后,妈妈开始多了长吁短叹,也开始时常去姨家舅家走动。我给妈妈买的衣服她会给二姨送去说是我买的。我不情愿,她就会说,二姨没姑娘,要是当年没把我接回来他就是我妈。 18年11月,被病痛折磨的二姨在医生不建议的情况下做了手术。不到70斤的人取出来五斤多的囊肿,到医院看她越发消瘦,并且术后疼痛到痉挛;我被吓到呕吐不止,当天发现已怀了二胎。 19年春天,二姨术后并发症,又一轮的疼痛袭来。吃了止痛药就会呕吐吃不下饭,只能再吃止吐药强行进食,收效甚微。越发消瘦、越发虚弱。 8月3日晚,二姨走了。 是骨肉亲情,便有牵挂。心中并不是悲痛,只觉伤感。大概是成年人对于生死再不是惊天动地的哭泣,而上述文字也仅仅只能记录我对二姨不能遗忘的记忆。 今天,2019年8月6日,二姨下葬的日子。虽然大雨滂沱久不停歇,您入土为安的时刻,再也并有疼痛。2019/8/6 12:4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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