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叹天道邈悠悠

    今夜,明月流光再次折进寂寞的窗台,窃听着那些隐于顾盼眼波深处的秘密。风儿,穿过凄寂的日子,空曳暗淡的往昔,让太多沉重的记忆低回在不经意的思绪里,蓦然回想时,才深知那些被忽略的岁月,已如覆水难收。今时今日他们却常来梦中流转,惹来声声叹息,安静中,仔细倾听不愿醒来。

    我想,自己是一个矛盾的人,在吵闹的环境里喜欢安安静静,却在安静的环境里向往畅所欲言,也许这样的性格有点怪癖,有时候热情似火,有时候冷若冰霜,也有点神经质,会因为某一个画面而潸然泪下,也能因某一句话而灿笑若花,这样的我偶尔连自己也无法理解,在人际交友方面更是低能的近乎白痴。

    一直以为,像我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难以交到知心的朋友。不曾想,时光流转,身边竟多了几张温暖的笑脸,倾心相惜的话语,让我渐渐敞开心门,朋友的到来,为我的生活增添了太多的精彩,因为这里有你们,有你们的笑容,我的性格变得开朗,不再忽冷忽热,对着每一位来此的朋友我都会浅笑然兮。

    不料想,很多的沉静与明媚只是暂时的场景切换,当突如其来的不幸一波又一波来袭,我选择了压抑自己,带着悲伤与难过独自离去,默默承受。我承认,我的定力不够,无法在父母先后被查出患病时,还能与人谈笑风生;也不够冷静,无法在一拨拨的坏消息中安然自处,更不想如祥林嫂般喋喋不休扰人欢愉。

    于是,除了心不在焉的工作,便是不断的两地奔波,回到家里,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惦念着父母的安危,来到父母身边又记挂着家里的大事小情,一边自责不能全身心的尽孝道,一边以所谓忙碌、路途遥远为借口逃避责任,终是酿成遗憾。难怪有“女生外向死了外葬”,“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的俗理。

    因为母亲的过世、父亲的病不断加重,连续的打击,让我偏执的远离快乐,忙碌着用以忘记所有伤感,麻木的不去想即将再来的沉痛。更被哥哥一直以来对父母细致入微的照顾所感动,家里即使有保姆无论他工作再忙每天的晨昏定省必不可少,更难得的是日复一日从无间断,只有母亲或父亲住院他才会让我们姐妹去照顾,即便如此母亲的去世让他愧疚自责,对父亲更加上心。

    父亲长期住院即使有护理工和我们姐妹轮班照顾他仍然每天必须去看看了解情况不厌其烦。与哥哥比相形见绌的感觉渐深,即使回到家里也让我无法欢颜。不断地违心与自责仿佛给自己种下了忧伤的蛊,深掩门,暖香焚,尘装洗净对金樽。

    梦里,时常会出现自己儿时的幼稚和父母变换喜怒的容颜。醒来时,便会想到母亲的离去,父亲的日渐衰弱,做为子女却无力回天,于悲伤中沉沦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总以人各有命来安慰自己。所谓人一叩首便成“命”,也正是这个字冰冰凉凉的读音,惊醒我苍白的悲伤,敢问命运为何物?

    看见父亲与病魔顽强的抗争,让我对他老人家更加敬重,我终于明白有些事就该先尽人事然后才去听天命,只要我们尽力做到自己该做的,又何须悔与责。我终于看清,高高立于生命之巅的主宰是人本身,虽然人终究一死,那又怎样!何须此生先于叩首哀默任命。

    命运像一个顽皮的老者,轻易间指手画脚便驱散我人境的车马喧嚣,悲伤与浮躁,更像车水马龙的游阵碾压过我东篱下的悠然。我若不安然于红尘的世事难料又能与之做何抗争?只是我终究无法像老僧入定般拨动指尖念珠,在过眼的俗世前做到悟空,悟能,悟净。我能做的便是尽人事吧——凡事做过而无悔,尽自己所能做到最好,总好过自怨自艾,或许,滤去喧嚣后让一颗心返璞归真,命运老者便会对我和颜悦色了?!
    2014/8/6 20: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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