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槐树花又开

    听说槐花已经开了,心心念念地想去看看,却不知花开何处,也因了树的高度,只能望花兴叹。

    所有的花中,我最喜槐花,其次是扶桑与荷。喜欢槐花,非要找一个理由的话,除了童年的记忆,且定为它的素洁吧。所谓的香花不艳,艳花不香,槐花却恰恰相反,不艳也香。这香又算不得馥郁,也算不得清淡,而是不浓不淡,好的恰到自然。

    本以为槐花刚开始作蕾,谁知到了乡下,发现几株树上竟密匝匝开满了枝头。由于赶时间,来不及折几枝,心想返程时怎么也得弄几朵,却不是原路返回,路上竟没有再遇到槐树。

    我想没有人会和我一样如此喜爱槐花的,更不会有人采几朵送我。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收到过鲜花。曾有人问我是不是感到很失败,我倒不觉得,只知道我天生不会讨人(尤其异性)喜欢,对于花儿也就没有渴望的那种欲念。

    一直固执地臆想,谁能送我几枝槐花,那他(她)就是知我懂我的,我会永远的感念他(她),然而我又是那么清楚地知道,臆想就是臆想,无法成为现实。因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等到槐树花开,哪怕树下站一站,也不负了这暮春四月,如此简单的愿望竟也是奢望。

    最疼我的那个人走了。多年前他因了我的喜爱,因了我的一句话,便不顾世俗的一些禁忌毅然在林地里栽下一棵槐树,那是我若干年后的栖居地。然而……此时已无言。

    那时我写过一部中篇小说《绝恋》,结尾处“在惠儿的坟前,他栽下了一棵小槐树,那是她的最爱。打算每年槐花开放的时候他都要来采一些放在她的坟头。如今,他俩的槐花终于开放了,他也见到了梦中的那只蝴蝶,那只在他手中死去的蝴蝶。

    风起了,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惠儿的坟头,缓缓地离去。回头望时,那白色的花瓣,那黑色的纸灰犹如黑白两色的蝴蝶在惠儿的天空翩翩飞舞……”。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什么原因给我删除了这篇没来得及发出去的小说,只给我留下最后这一段。问他,他只是笑而不语。莫非因为惠儿便是我,我是他的惠儿?上天弄人,有些字,有些画面和现实相似也相悖,冥冥中是否有注解,这我无法知晓。

    谈及槐花,有人让我即兴赋诗,我哪有那么好的才情,也真的没有词汇去描述它,只得一句“无意海棠争颜色,踏雪何须待月归”,算是一首七律里稍稍称心的句子。曾经多次写槐花,今夜,竟不知所云。或许,内心早已波澜起,也或许,无可奈何花落去……

    2017/4/27 22:0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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