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缝补补，东拆西拼的人生

文/肖晓

时间走得一点声也没有，当天边最后一丝光消失在远方，一天就要结束了。一天的开始和一天的结束是紧密相连的，在无限的空间里，有限的生命中，我们一天一天的生活着，细碎而悠长……

月色加重着窗外的暮色，厨房的锅中冒着热气，刚刚端出来的蔬菜多么诱人，阳台上的植物正在长大，前几日埋在花盆里的土豆露出了新芽，孩子在自弹自唱，衣架上晾的衣服在夜风中飘动，我趁着收衣服的时间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这一切都很温暖，都在自由生长。

有人说有趣的人生，一半是家长里短，一半是平淡如水。我想这也许是生活最好的样子。下午因有事给好友发了微信，后来就聊了起来，我们在微信里聊了家庭，生活、房子以及关于房子的一些话题，后来说了一些日常中发生在各自身边的事。平常的一天，一些简单的快乐，从心底升起。

晚上妈妈发来视频，开心的和我分享她新布置了房间，说了一些琐碎的事，无非是今年她都种了哪些蔬菜，长势怎样，养的那几只小鸡长大了，谁家又添了新人，谁家的老人走了……妈妈把她认为有趣的事讲给我听，此时的她谈笑风生，很有活力，通过视频我能感受到她眼里的笑和心中的爱。

其实，山中的日子，不闻车马，没有闹市，陪伴她的只有清风明月，花草树木，古老的流水和蝉鸣鸟叫。许多年前，也是三月，我坐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周围树影婆娑，枝头的松鼠蹦来跳去，小蘑菇带着各色帽子，散落在林间，那么天真。那时，我有许多梦想，都很美好。

如今，那些梦想有的早已深藏心底，有的已经忘记了。只是偶尔想起那个午后，还是很快乐，那时的我还没有在大雨中哭泣过，没有在深夜里失眠，没有想过生活的不易，人生到处充满选择。

今天从外面回来，走到楼下，给女儿打电话，告诉她我已到楼下，现在准备去超市买些吃的，让她不要害怕。女儿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哽咽，但是没有哭出来。我明白，让她一人在家待了几个小时，有些不易。可是呢，谁的人生都要学会慢慢长大，慢慢度过一些孤单且有些害怕的日子，比如那时的我，现在的女儿。

我总是很少说话，即使生气了，恼怒了，窗外起风了，下雪了，也说不出更多的语言。总是把一些想说又说不出的话写在文字里，留给岁月。当山中的风吹过山岗，清晨的空气里传来栀子的花香，芦苇依然在河边摇摆，我并太不讨厌这样的自己。

当城中的灯火日渐丰盈，大小餐馆渐渐飘出饭香，地铁里人来人往，公园里有了晨练的老人，我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树，相同的风景，只是身边依然没有你。风再次吹过发间，再次抖落尘埃，轻盈的落到了她们喜欢的植物身上，三月就落在了心底。

草悄悄地发芽，玉兰树的花蕾又饱满了许多，河畔边的柳条开始低垂，樱花开得正热闹，滑着滑轮的少年意义风发，大地是真的醒了。也许，一场雨水过后，他们都会变得更加从容，更加迷人。

光是透明的，雨是潮湿的，草是青绿的，我是没有语言的。这世间，许多人总喜欢展望一个遥远的未来而脱离当下的时光。或者即便是在当下，又觉得不满，患得患失，这样一来，烦恼多了，焦虑多了，还不如一棵自由自在的草，活得洒脱，自然。

一年仍有四季，四季仍是春夏秋冬，而这就是生活，缝缝补补，东拆西拼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