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考之一：小升初

昨晚散步，儿子问及我可有记忆深刻的赴考记忆。我说当然有了，就简明扼要说了两段故事。其实，30多年来，一路走走停停，感觉印象深刻的赴考记忆蛮多。借此，分期边忆边记。

小学毕业时，升学可以有两种选择，一种是直接入本村中学，但只有2年期，第3年要到红霞中学读；还有就是直接通过考试进入红霞中学，有点难度，而且离家很远，需三年住宿。那时的我身体孱弱还怕羞胆小，父母担心我不适应住校生活，可是我们南村有就学意向的同学都报了红霞中学，因为早晚要去那里，不如从初一开始了。父母怕我落单，问我怎么想，我说也去试试吧。

考试当天，因为红霞中学不提供午饭，连我们的送考老师都自备，母亲很早就起来了，不仅给我做了早饭、煮了几个咸鸡蛋，还准备午饭。印象中给炒了咸菜土豆，怕天热饭菜坏掉，还特地等饭菜凉透了再盛盒一起装入网线袋中。

记得我们一行20来人，清早在鸟鸣声中，从村小出来穿村而行，肩挎书包、手提饭盒，感觉有点浩浩荡荡。带班老师不时和河滩上刷牙洗脸、洗衣倒马桶的熟人们打着招呼，路边端着青边大碗喝粥的几个男人还嘱咐我们要好好考，以后做个大学生。那时，年少的我甚至以为大学生是个比老师还体面的工作。

我们一路从向南向西，跃过田埂，穿过田野，经南圣浜、盛塘、西盛、马援庄等村，到达红霞中学，太阳已经老高，用了将近2小时，背上已经汗涔涔。具体怎么考试的居然没留下一点记忆，只是后来知道我的成绩算中等，被分进初一（1）班，共三个班，每班50来人。

记得我的学号是83020，“83”代表我入学的年份，“20”代表我是这个班级的第20名，后来成绩起起落落，中考时定格在班级15名，比起后来高中的大退步算是进步了。

考试结束回家的路上，大家明显轻松了很多，蹦蹦跳跳、走走歇歇，摘花玩草、唱歌说笑、游戏打闹，原本不怎么熟悉的隔壁班同学很快成了小兄弟小姐妹；老师也没了往日的严肃，特别是那个让我们紧张的、经常骂我们“不动脑筋、笨得像猪”的顾老师——我的班主任居然会说笑话，居然会和我们拉家常。

后来，老师告诉我们出来考试的都进了这所中学，有几个还是名列前茅，再后来一路领先，有考了中专实现“书包翻身”，有进了省重点中学的；后来我们笑着对这位班主任说，骂的对，因为我们都属猪。

而我，因为住校三年，尽管和父母疏离了，但集体生活锻炼了我的身体（那时特别喜欢在凹陷型的大操场上偷偷晨练）、提高了自理能力。至于成长期缺失的父母的陪伴，在高中毕业后与父母长达8年的相伴中得到了弥补，很感谢父母不离不弃陪伴我成熟。

还有值得庆幸的是，高中毕业我跌跌撞撞碰了几次南墙后，是这所母校接纳了我，聘我为代课老师，得以一边自学一边教书，得以“教学相长”。如今，好几个学生成了我的同行、我的朋友，我们经常QQ上联系、微信里走动，偶尔线下吃饭喝茶聊天，自我感觉岁月还算静好。

（今天是儿子高考第一天，之前征询过他的意见，比如学校边定个客房以便中午休息，比如中午接回家吃饭休息，他说还是照常吧，仍然老时间到校，仍然准备和同学共享的水果等等。于是，我仍然是早上7:15到办，可以有属于自己的1个多小时的清晨时光，可以院里散步，可以上网浏览，也可以写点随笔，比如以上这些文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