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皱的心灵再次读致橡树

    生活总是沉重又轻巧地雕琢我脆弱的心灵,每每触及那份缠绵的渴望,总让心感到莫名的悲壮,也许,是我多愁善感的性格过于泛滥,那份荒芜的感动,像那无尽夕阳的一抹辉煌,牵引我一生的心动。

    今日,偶然翻看到我中学时代的手抄本,一首名满诗坛的女诗人舒婷的名篇,一封给天下男子的公开情书---《致橡树》,它静静地躺在我笔记本的扉页上,从那些并不漂亮但却认真抄写的字迹中,我反复观看,像似与一位蜜友妮妮而谈,又像及一个我尊敬的长者,从那一串串字里行间微笑着走到我的面前,掀开页面,便能感觉得到微微泛黄的纸张有历史的风烟和人间的冷暖,那些白纸黑字,都有着鲜活的生命和真切的情感,我反复辨认着曾经点点滴滴的自己,辨认我成长的历程。

    过去,我认为它是一首宣扬男女平等的朦胧诗,现在,我却质疑曾经的想法。诗人对女性自主意识的赞颂是建立在一个已经存在的男子汉形象之上的。他高大,挺拔,英俊,坚强,可是,这样强有力的男性偶像与女性的主体意识究竟有多少必然联系呢?

    是只有这样的男子汉才能唤醒女性的自觉呢?还是女性有了自尊自强才配获得这样的男子汉?木棉与橡树,阴阳互补,刚柔相映,谁能说他们不是两性平等的最佳象征呢?然而,谁又能够真正说得清楚与橡树比肩而立的木棉那复杂微妙的内心体验呢?

    诗人虽然一开始就否认了女人对男人的依附,声明女人的存在不是为了增加男人的高度和衬托男人的威仪,女人要成为橡树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它站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却又始终相依。

    可是,由于有着铜枝铁干,伟岸的身躯的橡树是一个先置的存在,因而,这株开满硕红的花朵的木棉是参比着橡树的形象成长起来的,同时,木棉想要跟橡树长得一样高,既不能低于橡树,又不希望超过橡树,虽然,表面上看,这是一种无可挑剔的男女平等观,这是一个不太容易掌握的分寸。但是,当一株长着红硕花朵的木棉站在铜枝铁干的橡树近旁时,谁又能说它不是一种陪衬呢?

    即使木棉有幸长到橡树相当的高度,说得再具体一点,木棉是执意要与橡树平等的,只是并非所有的橡树都要求它的伙伴与它绝对同样高大结实,因为,有凌霄花为证,这自然是男性自我中心意识,但是木棉却从未表白过可以允许橡树在尺寸上有丝毫的欠缺,换句话说,橡树要显示它是橡树,便有了愿意承担木棉的姿态,而木棉却似乎没有要承担橡树的意思,如此,木棉与橡树可算得上真正的平等吗?

    我不再在思考长高的木棉会不会离开橡树,但我却在告诫自己,长大的木棉可以告别《致橡树》,告别那些越来越远的痛 。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融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语言。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始终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其实,舒婷的诗并不朦胧,有明丽隽美的意象,缜密流畅的思维逻辑,只是多数诗的手法采用隐喻,局部或整体象征,很少以直抒告白的方式表达意象,有一定的多义性和哲理性】

    烟尘阑散 以《致橡树》纪念曾经失手落地的花朵,纪念一颗忧伤过的心

    2016/6/28 14: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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