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月光←═╬═


    春深时节,桐花迟迟开。是乍暖还寒时候,尤其在夜晚,一盏孤月万里桐花路,灯熄人已静,渐入朦胧睡梦中。夜风徐徐。
    不知何时,一片幽静的白月光照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忽然间醒来,心似桐花落入深井,倏然忧伤起来。
    白月光里住着一个人。
    往事如苍苔,莫教风雨生。而人生的风雨路走了这么久,岁月的苍苔,却更显弥幽。

    仿佛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重回到眼前,似一场老旧的无声电影,在发黄的幕布上断断续续地上演。

    她看见,当时的她,独自站在那人窗下,不作惊扰,不去让他知道。只是觉得,有他的地方,就是美好。身边新楼旧楼一座挨着一座,耸立得那么高。无数个没有灯火的窗子,恍若无尽的黑洞,随时都可以,将单薄的她吞噬进去。那时,头顶之上的天空,也悬着一盏这样的孤月,无着无落地,飘着白月光。

    深夜去看一个人,不为见他,只为在离他更近的地方,更近的想他。

    那时真傻。


    想起张爱玲说的,“隔着三十年后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带点凄凉。”内心翻涌的思绪,在深夜,渐渐平息,如一湾静静的湖。
    一夜难眠。白月光,便有了一种更清冷的远意。秋水长天一样的一样远。
    躺在床上,月光洒落床前,却是旧的。不用推了窗去看,单凭这碎碎的月影,一弯斑驳的落在地上,风摇的声音,在月影间呜咽又停停,便知道那月光是老旧老旧的,和从前两个字,一样老。

    长天瘦月,洒落白月光,照进无数小窗,不就是想要勾出别人家的心事么?这么多年过去了,瘦月如勾轻钓梦的故事,总是在上演,没有完,也没有停,一直在继续。

    童年时候,母亲离世。一生起落无常的辛苦路,在那个冷露无声的夜晚到达终点。刚才九岁的女孩,不知如何捱过那样的心痛和惶恐,蜷缩在屋檐下,白色月光席卷而来,汹涌如海,吞噬着世间万相。她知道了,芸芸苍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白月光,恍若当年的一段老时光,笼进内心深处的秋水寒塘,又凉又苍茫。

    那么远,又那么近。


    露水清寒的夜晚,四野悄无声息,月亮忽而升上来了,大而圆白,惊起林中鸟,啾声里远去。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唐人王建的句子,弥漫着冷露气息,湿湿凉凉的,又惆怅又美好。涟漪一般微微漾开的思绪,斯人在不在,都敛在月光里。仿佛月下怀人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家的秋思。落在了哪里?
    其实是,落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薄衫微凉,秋风里遇到白月光,便觉重回到了故园。重回故园,踏进小庭院。那时月光正漏过梧桐,儿时玩伴还在眼前。光影斑驳里,一起拍手唱弯弯的月亮,小小的船。
    转身,时光流转,岁月百转千回。在同样清美的月光里,已经是回不去的从前。
    现在和当年,隔着一段叫做光阴的河。
    往事易老,都作了白月光,在河面上,静静流淌。


    文 茶青禅/微笑时代编辑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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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9/22 19:5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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