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血色如满地残落樱花

文/络西凉
相传在遥远的东瀛，原本樱花只有洁净的白色，鲜红的血缓缓的渗进泥土里，把樱花的花瓣渐渐染成了红色，在樱花树的下面埋葬的尸体越多，樱花就开得越灿烂.听到这个传说我独自黯然神伤，我不愿接受这样的悲惨传说，世间美好的东西已不多，一切为何这样残忍，因为这样一个传说，樱花何其无辜？珍爱她的人何其难过？
--------前言

许久以后，小离从樱桃身上爬起来，又开始抽烟。樱桃出奇的平静，从地上坐起来，扯起宽大的衣服挡在胸前，去擦脸上的泪水。

若小离暴怒，说那个家伙欠你的，今天我就帮你讨回来，他扔掉指尖尚未熄灭的烟头，狠狠地踩灭，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

樱桃慌忙冲上去阻止，也被他一把推开。然后锁上门，一路狂奔而下。樱桃从窗户越下，跌爬着，失魂落魄，惊惶的尾随。

若小离疯了，他认为是秋年把樱桃弄成这样的，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樱桃没有恨过秋年，相反，她一直爱他，念他，担心他。

6

街巷一隅，只在刹那。小离，秋年，魏小米似乎都静止了 ，尖刀便将刺入樱桃心脏。五彩斑斓色泽的血液开始飞溅，涟漪，翩飞，像是暗黑的夜空开出的荼糜樱花，一朵一朵的，漂浮，爆裂，下坠，最后归于沉寂。

入夜已深，寂静无声，漫天绽出的葬花，肆意飘洒。樱桃睡在秋年的怀里，面颊一颤一颤的，娇喘的呻吟着秋年的名字，而胸口那柄尖刀冰冷，流逝着她的体温，她瞳孔中折射出诡异的光线，幻化一道道血染红色，终是朵朵寂寞的樱花，大抵又是年少时秋年在村口樱树下璀璨明晰的微笑。

樱桃，那般婉约娇小的女子，却在生命弥留之际，微微扬起那只攥着半块玉片的手，要去触碰秋年的面容，在半途噶然而止，徐徐冗沉下去，却在嘴角定格成一个上扬的角度。清醒，醉人，疼心。

秋年抬起手，扯拉宽大的衣角将掩滑落的肩带。

榷然，两片碎玉，合二为一，血纹流动。魏小米身上玉佩亦是同一摸样。

7

20年前，一对大学年轻情侣，产下双生女子，迫于世俗，无力供养，龙形青玉，一式两份，做日后相认。

写完樱桃这个故事，我点燃一支烟，心里一阵阵隐痛，泪水无声从脸颊滑落，我忽然忧伤起《红楼梦》结尾的一句话：这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若还有下次，请给我一支烟，我还会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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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窗外边太阳悄悄爬上来，早已天光大亮，奶奶轻轻唤醒樱桃，告诉她照看好家里牛羊，中午的时候不要忘记做饭。于是她才穿好衣服懒懒从床上爬起来。

樱桃是个没爹妈的孩子，20年前爷爷在村口的樱树下捡到了她，当时樱树还只有手腕粗，却开出漫天的樱花，妖艳绯丽。于是给爷爷给她取名叫樱桃。樱桃是个很瘦小的女孩，不是很漂亮，眼睛却很大，多数的时候穿很宽大的衣服，肩上的衣服滑了下来，露出红色的肩带。只是因为在络城镇这个小山村总是买不到合身的衣服。

樱桃最近老是嗜睡，梦里有一段兵荒马乱的时光，却也有颠沛流离中渗透出来的似水柔情，是秋年给她的温柔与安定。在樱桃17岁那年，秋年去了禾城上大学，他带走了樱桃身上的半块玉佩，同时也带走了她的心，听奶奶说那是樱桃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什物。

在秋年去禾城的第一年里头，他给樱桃寄来不下十余封信件，说他那个禾城很漂亮，是和络城镇完全不同世界，他还说要樱桃等他，等他毕业了就把樱桃接出去。但是第二年里，樱桃给她汇过去的都是杳无音讯，无一回复。

2

络成小镇，阴雨绵绝，圆滑坚硬的细石缝隙，青苔丛畔一朵小花从泥土腥味暗自滋长。命里，带着倾轧与倔强。而她纠结的想念凝成灰色云朵，在心里卑微那朵花上倾覆涌成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从她17岁那年开始，未曾有过停歇。

白天她对所有人微笑，夜晚在深度的梦中睁开眼睛，将醒未醒之间，她会看到了到秋年的样子。脸上是永远澄澈干净的微笑，眼神清亮宛若山涧清泉。恍惚间不辨梦境和现实。

光洁青石路，青苔爬满石沿，苍老迹象。延绵至镇上唯一的小站，她要走出这里。含笑，颦眉间诡媚异常。

3

于是，她开始用最快的速度攒钱，她私奔在一个阴云密布，聚雨来临前的夕夜。她从络城小站，到省城的中转站最后到千里之外的禾城。她把爱情当成是子夜里的昙花，一路追逐，哪怕走上绝路，粉身碎骨 。只是因为当初秋年说，樱桃，我要带你去看外面世界。但她不知道她的命在那株樱花下结了张网，永世不破，如若颠覆，血肉撕飞，一切亦是定数。

樱桃瘦骨嶙嶙的身体，宽大松垮的衣服，裸露的肩带，一路跌撞，穿越人潮，滑落几缕青丝，压抑的思念喷薄而出，促使她以近乎疯狂的姿态涌上去，抱住秋年。

秋年华丽的衣服让她内心局促和隐隐不安。只在一刹，秋年冷漠愕然的眼神，便把她内心所有隐晦的柔软和骨子里绝不妥协的桀敖割划的支离破碎，决绝的堵塞了她的冲动。

四目对视，丧失掉所有语言。秋年拿出钱却道要她回去。

初见惊艳 ，如此画绽，日夜思榷，再见，流岁已改，恍若隔世。他的转身，她便泪水倾城。

4

可终究，樱桃不是个容易妥协的女子，她在一个小餐馆安定了下来，老板夫妻也是南方人，操着浓重方言口音的，还有一个挺憨厚老实的伙计，他叫若小离，是他们的厨师。

樱桃开始的是做洗菜，刷碗筷的活儿，等到他们熟络的了，樱桃也会帮着他搭搭下手，做些简单的菜肴，她觉得小离是个不错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有时会很暴躁，当她被客人欺负的时候，总是为她出头。难过的时候樱桃会找他倾诉。渐渐的也就把她和秋年的事情告诉了他，而他总是在一旁抽着闷烟，一支接一支地抽，最后狠狠地掐灭烟头。

五个月后，一天早上樱桃从外面回来就变了，变得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小离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下着雨。樱桃回来生了一场病，从那以后也不找他说话了，以前她总是早早的起床，从夏到冬，未曾间断，在秋年上班的路上等候，远远的看着，安静的观望着，回店里的时候做事也特别勤快。

那天樱桃像往常一样在路上等着，但是看秋年上了一个女人的车，正是那个女人将她推入了深渊。她的裙摆翩若惊鸿，搅杂着妖艳叛逆的气息，让人无限感伤。而且长的和樱桃极为相像，如出一母胎生。这些震撼超出着樱桃所有感观的极限。

似乎过了许久，樱桃缓过神来，像一只猎枪下的小鹿，拔尖而逃，惶恐并且狼狈，她想离开禾城，独自逃亡，。可是终究，不忍心，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爱，她留下来了。

樱桃并不知道，在秋年来到络城后的第二年，时光凝固午后，清凉的风吹过，阴影开花,却像良辰好景催生幻觉。遇见了那个叫魏小米的女孩，他的爱情在她的如花笑颜前溃不成军。城池坍塌。他沦陷，沉醉不醒，也没有精力修补。

5

一个月后，天气凄冷，天空一朵一朵雪花飘了下来，凛冽，地上覆上了一层洁白的衣裳。时光在那里停驻了，就像注定要发生什么似的。早上的时候，樱桃双手就那样搁在水里，丝纹不动，目光呆滞，她在摇头，嘴唇一颤一颤的翕动。若小离看了她半个多小时后，问，什么温度？

樱桃说，爱情的温度。若小离差点就哭了出来。

晚上的时候，天气越发的寒冷，街道上几乎没有人，等客人走光的时候，樱桃去关上店门，小离瞬间就把樱桃按到在地上，像发情了狮子，袭击了樱桃，不带任何温情，没有快活，没有声音，没有挣扎。只有泪水，也只有泪水肆意的狂奔。凌乱的欲望，像是火上的岩浆，迸发而出。秋风扫落叶般的，不留一点残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