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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姨文稿
今日猛然想起小姨,不觉间她已离去近五个月了,但我内心里却一直相信母亲对老外婆所说的谎言:满妹到云南带外孙去了,这两年恐怕是不会回来看你老人家了。 小姨在我心中真的不曾真正离去! 小姨大我十二岁,她在我心目中,既是阿姨,又是姐姐,也是母亲,还是朋友。 八十年代初期,宁静的小山村,天未破晓欲破晓,每天差不多是同一时辰,四岁左右的我便会醒来,因为我会听到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锅铲与铁锅的撞击声,我还会闻到一阵阵诱人的香气 ,那是小姨上学前在炒猪油饭了,等饭炒好了,小姨便会用她那清脆的嗓子叫我:外甥哎,快起来吃油炒饭咯!不管冬夏,我都会一骨碌爬起来吃一小碗然后接着睡觉,少年小姨炒的饭,无法言喻的好吃,无法替代的香。 我也算见过许多美女,但却几乎没有几个能超越小姨年轻时的美。一头秀发扎成个长长的辫子,大而灵动的眼睛,白白的皮肤粉红的腮,她苗条的身材配上当时流行的的确良格子衣和深蓝色长裤,实在是漂亮逼人,这个画面永远在我脑中定格,她如果来到你的面前,你会有什么感受呢?就好比你在暖阳中踏春,走着走着,忽然一树桃花在你面前开放,阳光,淡雅,俏丽集于小姨一身,她的美让人心旷神怡 。即使后来随着韶华的逝去,她在同龄人之中还是那么的漂亮时尚,小姨的一生是美丽的一生。 夕阳下,一个十五六岁小姑娘牵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前行,小男孩:小姨,我走不动了,离妈妈那到底还有多远啊?小姑娘:就快到了,你走不动了阿姨背你吧。于是就这样走走背背,哄哄骗骗,十多里的路程终于是走完了,以至于若干年后小姨教育我儿子时说:你爸爸小时候真的听话,那时没有公交车,我带他走路去你奶奶那,哪像你懒得一步路也不肯走。不过你爸爸小时候也真好骗,那么远,我哪背得动,只有背一点点远就放他下来自己走,哄他说马上就到,他居然每次都相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姨待人和气,很得人缘,她得病之后前去看望的人络绎不绝,没有不掉眼泪的,她出殡的那天,所过之处,家家户户自发的放鞭炮送行。 小姨乐观大度,当我知道她的病情后,去看她时我抑制不住的泣不成声,她反倒安慰我说:外甥,我都不哭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听话,不哭!开颅手术之前,她怕醒不过来,赶在前一天头发没剃和我们一一合影留念,她内心一定很怕,但照片上她笑得是那么自然,丝毫看不到恐惧,实则她是想把信心展现出来好让我们不悲伤。 自从小姨得病之后,我一般不去看她也很少打电话,因为我不忍心,都是间接的询问她的病情,每天都问,偶尔去看她,我都会嬉皮笑脸的陪她打打牌,然后躲到外面去大哭一顿,小姨很会打牌,每次都是她赢,她赢得很高兴,在她术后的几个月里,几乎天天有人陪她打牌,直到后来状况非常不好了,连坐着都困难,她也会坚持打几把然后躺在床上看我们打,其实她喜欢的是那种家人团聚的气氛。 小姨走前的端午节回过一次老家看老外婆,她买了外婆爱吃的东西,虽然她连步行都要人搀扶,但她还是撑着为外婆洗了几件衣服,我们谁也没有制止,我们不想剥夺她最后的尽孝。 小姨走的前一天,我赶去看她的车上,她清脆的声音已经变的尖锐,就象有人在磨一把生锈的刀,她急促地呼吸:外甥,你怎么还不来看我?你再不来我就不吸氧了!我泪如雨下嘶声大叫,小姨,你一定要吸氧,我已在路上了,你不吸氧我就不去看你了!车厢里的人无不侧目。 见到小姨后,我简直不认识她了,全身高度浮肿,尤其是脸肿得好大,连眼睛里都起了黄色的水泡,每次呼吸都不自主发出尖锐的鸣叫,我哭着抱着她问,小姨,你晓得我是谁吗?她艰难地回答,当然晓得,你是张波噻,外甥都不认得那还有什么搞头?虽然她的声音已经改变,但乐观与豁达没有变! 出殡前一天,灵堂里,烟雾与噪杂中,一只黑色的蝴蝶整整停留了一天,这是很不科学的,它时而停在小姨的照片上,时而飞在母亲和大姨的身上,母亲和大姨对我说这是你小姨,我坚信不疑! 老外婆时常对我说,你小姨这家伙好没良心,去云南几个月了也不回来看我。我知道外婆最疼爱小姨,我只能玩笑地附和外婆,就是的,连娘都不要,这女儿算是白养了,您等她回来抓她狠狠打一顿。 我在小姨手术后一段比较平稳的时期和她去唱了一次K,录了一段她的影像,可惜的是手机后来掉河里文件损坏了,可能是小姨不想让我看到以免产生悲痛吧,她的一首《月满西楼》唱得非常好,非常好!犹在耳边!!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却上心头!” 也许这首歌就是小姨一生最好的写照吧!2014/12/7 2: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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