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倚秋桐

文／千面精灵

寻寻觅觅，冷泠清清，

凄凄惨惨戚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雁过也，最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惟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夜未央时，钟爱的大提琴曲伴着细细的雨悠悠的飘了起来，点点敲打着庭前的桐，仿佛一个痴情女子的如诉如泣。似乎要将全身沉睡的淡淡忧伤唤醒，低低的倾诉，余音袅袅，抑唱了几句，便又心事重重一般，音凝声绝，一时黯然无声。恍惚中问着自己，占据脑海深处的那片儿平凡的桐花是否也被敲落？是否如秋叶般零落纷飞？

瞬间的冷却，如同单薄的生命一般，孤寒漫无止境。这样熟悉的灯光，这样熟悉的场景，我，又想起了你，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我。

你对我说起：“以后，别再丢了我了。”

默默地想，或许，这是难言的回味。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这记忆像夜色一样浓郁，这记忆像酒一样浓烈。是的，时间过去的很快，也很久了。这样一个翠绿满目、蝉鸣盈耳的季节重来了，而我眼前却仿佛看见沙洲那羽孤雁，你可记得？除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和寂寞。我一无所有！却又满怀惆怅！是我爱你不对？偏偏我的心，是纸糊的……

那个时候，我时常站在你的背后，看着你的背影，那么多话都欲言又止。我们离开彼此之后，这些话都组成了我的文字。强大到极致的文字海洋，任我横舟破浪，独自扬帆，去找寻逝去的时光！

就像此刻，想说的仍是这句：我想去相信你，非常想。而且一直这么相信着。本以为我有心一辈子为你担当，隐忍无言地给你感情。我也一直这样执恋你。但是终究痛了。心在老去，不愿做一个可怜的人。你不属于我！我亦不属于你。

彼此之间的缘起缘落，只不过，我却要花一生的精力去忘记，去与想念与希望斗争；事情从来都不公平，于你，我玩了一场必输的赌局，赔上了一生的情动。

思念流水般不可抑止，嘴边却笑意盈盈。久违的熟稔回返心头，相逢陌路依然清晰。唯有撒一地寂寞，以寄伤痛。前尘旧事醉时现，你终究成了我的相思。但你不会忘记我。你不需要忘记我！

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的，你的事情，记忆与想念，有几多人离开又有几多人回来。正如用言语去说的静默，静静等待，等待属于的那一刻。

生命原来是一个沉迷的游戏，每个人自知。因为总有离别。童话走了，精灵没走。孑然一身，仍在原地，看着你的身影渐行渐远。

其实，每次和你说再见时，心中都有无限的落寂，我记得。我记得你说：“和我在一起的感觉，很安定。从内心里感觉，安定！”

岁月轮回，铭记于心的疏桐依旧，你的允诺仿佛像桐花般平淡，年复一年在我心头顾自飘零———虽然无香无色，天知道，我却这般珍重它，难道就是为了独自聆听着夏雨弹奏成秋雨零落的这般凄美忧伤？

有时，我觉得包含爱。但是，也许不全是。

好像这是一种比爱更大的东西。这个感觉，会比男女间的爱更永久的；这个东西，很高！也可以在红尘之外存在；一个人历尽沧桑，明白了爱情的实质，他才会想要这种东西；这个感觉，这是一个很高的境界！

贪婪，你抱着无助的我，轻轻拥我入怀，神色温柔地说：来，让我抱抱。留给我的，是你暖暖的拥抱。

但我知道你没有心。你不会在意。莫非相见亦需期待来生？

在最绝望的时候，我熬了过来，只不过还是脆弱。像一把枯草。好想，好想，你抱着哭泣的我，轻轻为我擦去眼泪，注视着我，微笑着说：没事，没事……好想，好想，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闭上眼睛，大脑在回放，彼此之间走过幸福和美丽的时光，心里甜甜的，那份感觉好美！无法用言语表达此时的心情，真想说：有很多时候需要等待，需要耐得住寂寞，等待属于我的那一刻。

为君醉的不醒，如何才能转换？是谁，轻轻用衣袖擦去眼泪，试着将流泪的眼睛睁开，突然明白，眼泪早已流干。最绝望不是你不爱我或你离我而去，最绝望是忘记了怎么去爱一个人，已丧失了爱的能力。

雨一直下，任思绪伴飘飘零零，带着原本不属于这个夏季的冷风，扰乱了我即将干涸的心神。谁言“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有道是浊酒轻春梦，雁过倚秋桐。于是又忍不住的沉醉下来，一醉不醒！一醉忘千秋……

本文选自《精灵与童话》下集【暗香-林海】

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