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恶之花(5)

    小芹娘的病一天糟过一天,有时一整天都在昏睡。小芹看着面容憔悴,全身浮肿的娘,心里如同酱醋糖茶混在锅里,不是个滋味。

    一天早上小芹娘刚吃完药,就口吐白沫,两眼发直。吓得小芹一路疯跑去找土根村长。小芹娘早年从陕西嫁过来,娘家人都不在跟前。小芹爹死后,夫家亲属就和小芹家断了来往。小芹也就只能求助于土根村长了。土根听了小芹的哭诉,想着这孩子也怪可怜,以前纠葛也就算了。土根给开饭店的儿子打电话,儿子从镇子开了自家的面包车把小芹娘送到了县医院。

    医生看了小芹娘的CT片子,淡淡的说,血栓压迫脑神经,手术!这时小芹早没了主意,医生让住院她就办手续,让做手术她就签字。她像木偶一样被人支开支去。好在小芹娘参加新农合医疗保险,有百分之七十的报销比例,先住院后算账。土根村长和其他几个村里人凑了五百块钱给小芹,然后就回去了。

    小芹木呆呆的站在病房的走廊里,不知所措。

    小芹娘从手术室出来,全身插满了管子,被送到 ICU病房。小芹娘躺在一堆机器和长短不齐的管子里,本该鲜活的生命却如此的没有尊严。 小芹在想,生命的尽头已经来到,为什么有些人还要接受医生的折腾,就算能延长生命,没有尊严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ICU病房每天费用是六千,再加上手术费、住院费。小芹算了算,感觉后背在发凉。即便是新农合报销费用的百分之七十,她也要自己垫付两万多。

    “去哪弄那么多钱?”“娘能好吗?要是能好,还要伺候她到什么时候?”两个问题总是在她头脑萦绕,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她走出了病房,来到医院钱的广场上,落日的余晖将医院大楼染上了金黄,人们来去匆匆,没人注意到这样一个无助的女孩,于是她走到街上,漫无目的随着人流往前走,至于她想去哪,麻木的小芹没去想,因为她已经没有了思想……       等秋老虎收了尾巴,天渐渐凉了。盼了许久的雨水也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毫无征兆的晌午,天异常闷热,不知什么时候一大片乌云从天边滚滚而来,然后是带着恐怖呼啸的风,旋转着,把塑料袋和废纸一并卷到天上。只听见一声沉闷的雷声,雨急切的从天上倾斜了下来。真是奇迹!一直干裂的院子里,瞬间,竟然汪洋一片,就像一面面湖水,微波荡漾。那雨点打落在水面上,激起了一个个的水泡,连成一片。雨越下越急,仿佛要把天上的水全部倾倒下来。

    小芹正在做饸饹,和好的荞面放进木质的模子里,在另一端使劲一压,荞面条便从十几个小圆口里漏出,和东北人做粉条差不多。她压了一盆荞面饸饹,刚想去煮,天就下阴沉下来。她赶忙将院子里晒的布垫子收回来,然后把猪圈鸡舍的门关好,等收拾利索自己也被雨浇了个透心凉。 回到屋里小芹把湿衣服脱了,想找件干净的衣服换上。

    她突然看见柜子里阿香送给她的连衣裙,就有了穿上它的冲动。裙子穿在小芹身上,显得极其合体,胸部和裙子后摆恰当好处的映衬她凸凹玲珑的身材,光洁白皙长腿在蓝花裙下风情万种的显示着妩媚和妖娆。 小芹对着镜子不停的做着姿态,她自己被自己弄醉了。窗外的雨 没有那么急了。由倾泻变得飘飘洒洒了。

    “咣当”一声,小芹家的大门被人撞开了,雨生浑身湿漉漉的创了进来。小芹被雨生吓了一跳。赶忙问:“雨生,你怎么了?看你浇的”

    “姐,我去山上拾木柴,碰上大雨,就急急的往家赶,还是被雨浇了。我家离得远,只好上你家避避雨。”

    “谁让你叫雨生了,就该浇你。快把湿衣服脱下来。姐给你找干净的衣服换上。”小芹心疼的说。顺手在床上铺好了被子。“脱了衣服你快进被窝,小心着凉。”

    雨生上牙打着下牙,脸色苍白,身子抖个不停。磕磕巴巴的说:“姐、姐,我烤烤火衣服就干了。” 小芹看出雨生的心思,噗的一声笑了。

    “我去娘屋里给你找我哥的衣服,你自己脱了衣服,钻进被窝就是了。”说完,小芹进了娘的屋。 雨生这才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小芹拿了哥哥的衣服,高声问他,好了吗?娘在里屋应了一句:“你跟谁说话呢?是雨生吗?”

    “娘,雨生来了,我找衣服给他换上。您歇着吧,一会我给您做饸饹吃。”娘不言语了。这雨来的真及时,不但秧苗解了饥渴,也让小芹对娘的态度也好许多。

    小芹坐在床头,看着被窝里的雨生,心里生出一种甜的滋味。那甜味从心底涌起漫过胸膛,传递到四肢,再浸透到脸上,让她的脸又热又红。

    “姐,你干嘛要打你娘呀。”雨生问。

    “姐是心情不好,心烦。人家都能出去做事,见见世面。就我待在家里伺候瘫子娘,姐心里很苦。你能懂姐的心吗?”小芹边说边用温柔的眼睛看着雨生。

    “嗯。”雨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雨生你看姐穿的裙子好看吗?”

    “好看。”

    “喜欢吗?”

    “喜欢。”

    “你喜欢姐吗?”

    “嗯。”雨生脸红了。

    “你不嫌弃姐有个瘫子娘吗?”

    “不。”

    “你这个小男人真的挺好,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说着她拿出阿香送她的口香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咀嚼起来,并眯起眼睛看着雨生。

    “看着姐。你有感觉吗?”小芹问。

    “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你嚼口香糖的样子很好看。”雨生说。

    怎么没有感觉呢?阿香说男人看见女人咀嚼口香糖就会产生要她的感觉。雨生怎么会没感觉。她又放到嘴里一块,接着问雨生:“你心里没有那种感觉吗?”

    “嗯,好像有点感觉了。”雨生脸红红的。

    回答的声音很小。但能看出雨生眼里冒着火,心里翻滚着一种激情。

    两颗年轻的心,再也无法抵挡火的焦灼,欲望的激情瞬间便被点燃。小芹脱了裙子,光着身子进了雨生的被窝,雨生也是光着身子。俩人如同烈火遇干柴烈,猛烈的燃烧在一起……

    窗外的雨依旧在飘洒,院子里的花草,被雨水清洗的焕然一新,昨日的灰尘满面已不见,呈现的是一片碧绿清新。

    激情过后,俩个人还在回味。

    “你好吗?”小芹问。

    “好。”雨生说。

    “以后你就是我的男人了。要一辈子对我好。”

    “嗯。”

    “不能学你姐,早三暮四。”

    “嗯。”

    小芹紧紧搂着雨生,沉浸在做女人的幸福中。

    小芹做了饸饹,端一碗给娘。一碗给雨生,她自己不吃,只是看着雨生大口的吃,然后痴痴的笑。
    2014/12/9 18:4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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