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翠文艺

羊亭河畔，飞花为谁攒

文/简爱

一品羊亭河，西城鸥鹭飞。

驻足羊亭河畔，清风拂袖，花香扑鼻，青山傍水，垂柳倒影，间或有几只鸥鹭轻点水面，惊扰到这份宁静；骄阳似乎在这里也懂了怜香惜玉，柔而不烈……无一不让人沉醉的良辰美景，使我不忍眨眼，生怕不能错过些许。随着垂钓老翁们手中鱼竿的起起落落，那些关于羊亭的古老传说也越来越清晰地融入风景，眼前幻化出一个撕心裂肺的诀别。

其实，在第一次路过羊亭时，就断定它是有故事的，因为“羊亭”两个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某朝某代人们为了方便歇脚在这里建造了像羊一样小巧玲珑的亭子，或者某位隐士曾在此把放牧的羊群赶入亭子避雨而得名。当然，只是猜测而已，直至此次区作协组织去羊亭湿地公园采风，真正的故事才揭开神秘的面纱。

故事是及其普通的。七只神羊驾着五彩祥云来到“羊亭”上空时，发觉这里物华天宝，灵气充盈。其中两只飘然落下留恋于秀美的山光水色流连忘返，以至变成了石羊。人们为了留住神羊，便修建了一座美丽的石亭圈住它们。

但神羊恋伴心重，欲飘逸而走，一壮年男子眼疾手快力大无穷，一把抓住了一只羊的角。神羊自有神力，头一低一撅，把小伙儿甩到半空，遁入土中再不见影，而它的一只角却被壮男掰下来。小伙儿掰下羊角的地方从此叫做羊角埠。

故事至此戛然而止，我却不相信传奇会这么简单，宁愿以为这里面深藏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暂且落入俗套吧，让这七只神羊的真实身份是家喻户晓的七仙女。这个故事发生在小七被董永迷惑了心窍之前。姐妹七仙原本想化作神羊偷偷溜出天界，浏览人间后火速回天宫，三姐四姐却因一时贪玩在“羊亭”不忍离去。她们白天化作石羊掩人耳目，晚上便转为仙身尽情嬉戏。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可秘密还是被小伙儿误撞开了。

他爱上了美貌绝伦的三姐，夜夜守候在她们近旁却不敢一吐真情。生性木讷的三姐对他的痴心尽一无所知，直到其他姐妹紧急召唤欲飞身而去那一刻，小伙儿为永世无法再见黯然神伤，恐惧给了他无穷的力量，致使他紧紧抱住羊角，从天空坠落的那一刻，才气贯长虹地喊出一句千古诀别：“三姐，我……爱……你……！”

天地被这喊声惊得震撼。落地之后，他的身躯融入大地，羊角变成了堤岸，长达十公里的涓涓流水就是小伙儿痛彻心扉的泪水。这便是羊亭河的来历。

后知后觉的三姐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爱上这个年轻人，幡然悔悟却又无奈于天庭束缚。天长日久后，她把愧疚化作鱼儿撒向河中陪伴泪水的孤寂，把思念变成盛开的花儿播在河畔温暖他的身体，把爱的声音传递给那些鸥鹭，来唤醒他沉睡的记忆……

玉带般的羊亭河、河中碧色的绿萍和娇洁的荷花、花下顽皮嬉戏的野鸭、蜿蜒曲折的岸边长廊还有长廊边自然成型的偌大青石，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这个故事的延伸。最让人不忍的是缤纷的落英。它们不只是要乱花渐入迷人眼，更是对情深缘浅的缅怀祭奠。它们随风而舞，时聚时散，最后通通葬入绵长的羊亭河中的泪水里。

依身长廊，放眼河畔，尽管重新修复的痕迹随处可见，我依然相信，这是冥冥之中三姐的旨意。人们修复的不仅仅是湿地的原貌，也是在维护亘古缠绵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