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意正浓

这样阴着的天、也没什么不好。可以不梳洗、可以不打扫、可以不去想那双高跟鞋。更可以安静窝在床上、什么都不想。

其实、顺着生活过的我、哪一刻不是妥协的呢？

有人送我一蓬草。并且希望它能在我黯然失色的生活里绿个不停。这样美的美意、我怎可以不领？我搬出一个早已弃置不用的瓦罐、在下面费劲凿出一个洞、添进一些新挖的土、把那蓬草栽上。

想想夏天被我养死那株害羞草、以及那朵观音莲、如果瓦罐里的这蓬草有知、它一定会方寸大乱的。我有多么不怀好意呵。

所以、你打电话约我去玩。我果断关掉正在哗啦哗啦乱转的洗衣机、说、你请我吃饭吧。我要进城吃耿记武汉热干面。你在电话那端笑得花枝乱颤、答应着并且一再强调。要、准、时。

当然。

当冷得都都索索的我赶到时、你手拎时尚小包、仪态万方地从美容店出来。我不计较你的美。有你的美在、我甚至懒得去粘那双开了胶的高跟鞋。我裹着你黑色的大袄、缩在三轮电车的车厢里。天依然是阴着的、没有谁来拨云见日。而我、心里却开满了花花草草。

你一路上都在提起、一个不能朝朝暮暮却牵肠挂肚的人。我不分担你的甜蜜忧伤也不理会你情到深处人孤独。如果、是夏天该多好！我可以、坐在你车上裙裾飘飘。你说、什么时候见你穿过裙？

是。

没有哪一个季节我是美丽的。从来、我都是灰扑扑的。

我开始说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调戏你和你你。以这样的方式取暖、还是第一次。你不介意。向着县城的方向稳稳行驶。

在小店门口一停好车、你占据付费的窗口。手脚并用指挥我去占吃饭的位子。天！吃一碗面、也闹得这样气势汹汹。我乖乖照办。然后小心翼翼提醒你、记得要三碗、丰富些、难得你请我。

吃完饭、一抹嘴。直奔车上。风还在四处刮。回家。

但见、路旁是菊的领土。开的随意又随处。就记起你说过的：

菊意正浓。

而我、却以为是、君意正浓。

十月二十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