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落叶·掉下的豆腐渣儿

文/正玄

Ⅰ

风，结伴走，温柔间夹带冷意，一阵一阵。寒风，不如春风刮开冰河与蔓芽，啁啁地奚落着摇摇欲坠的叶子，落地也繁花。

年轻的叶子经不住风的诱惑，晃荡着，挣脱落下。落叶紧跟风的羽翼探戈，甜美的笑脸扬起，随风唱和。于此，翩翩落叶，一团团的，一层层的。

嬉笑一场，年轻的叶子始怀于树的高高在上，可挣脱了怎可回头！听命于风，一种恩赐下的游走，这一时，年轻的叶子干枯着，卷曲着。一点寒冷，有一些荒凉。

Ⅱ

风，几多时会眷顾墙角的落叶，会在那里逗一个圈，随身旋转。年轻的叶子眼望一片平展的落叶起风儿行，仰望滑翔姿势的流畅，优雅地令他陶醉。思量，自己是顽皮的，未熟挣脱。然，成熟平展的落叶才是人生，落也需要时机，也尽显饱满。

年轻的叶子磨蹭着，够到风带动的空气，于是，看到了阳光，可以晒晒，把自己不成熟的绿色褪去，尽显枯黄。

Ⅲ

遥望太多的叶子如自己当初一样摇晃，也要挣脱，也要飘荡。多傻的叶子，挂于树冠却渴望被大地抚摸。

一风景的季节，枯黄一切的暖洋洋。

那无睹于熟叶的寄望，那要自由的稚嫩心思，开始怀念树叶的一同风雨，一同生长。

年轻的叶子满怀哀伤，此时，风吹来一片邻家落叶，光秃秃被吹散了的叶片，留下残缺的叶脉在那里张扬，哈哈！年轻的叶子大笑，这是最开怀的时候，幸好自己还是一片完整的叶子，只卷曲，不残，不漏光。

残叶跟着咪咪笑，也很开怀，对视着年轻的叶子，一脸阳光。晨霞透过天边的云，几缕投射到了残叶的身上，红的叶脉，零星的点光，年轻的叶子看傻了眼，惊叹，多美的姑娘！

于是，年轻的叶子抓住机会凑到残叶的身边，那样他觉得很舒畅。年轻的叶子恋爱了，他爱上了残叶，欣赏间觉得残缺的美，很完整，那是叶子停留在有爱的殿堂。

雨水打湿于叶的浮纱，叶子些许柔软，一线光后，越发干黄。不过，这时候，年轻的叶子早已拉着残叶的手，微笑时，他们知道冬天就要来到，他们在期盼，念叨枝干对自己讲述雪的茫茫。他们聊到开心，说自己听来的雪是最美的，年轻的叶子说要为残叶披上雪的轻纱，为自己穿上雪的衣裳。

两片叶子最终在沟壑的旁边停住，那是风戏耍不到的地方，待在地垄旁，一个港湾，数数星星，看看阳光，等待雪的衣裳。

Ⅳ

被阳光晒黑皮肤的大叔，洁白牙齿，笑声爽朗。这里是他家的菜地，白菜撒了欢儿，尽情生长。在稻草的围捆下，挺着将军肚，一排排，一行行。大叔的儿子显然是个淘气包，几蹦几跳摔倒在地，哇哇大哭，吓到了两片叶子，他们紧紧拥抱，彼此抚慰心房。

梆！梆！梆！

敲梆的声音惊扰了两片叶子，他们红着脸，第一次拥抱，微微笑，原来拥抱这么温暖，幸福尽染一身金黄。

卖豆腐的梆子声依然梆！梆！叶子任凭脸红只顾笑。孩子停止了哭泣，指着豆腐西施也似笑。大叔买了两元钱的豆腐，切了一小块递给孩子，看着豆腐块的叶子，惊喜眼前所看到的，孩子掉落的渣儿想必就是雪花。

孩子美美的吃着，很幸福的滋味儿，闻到了，洋溢着豆香。

叶子相扶持，停在豆腐渣儿旁，年轻的叶子为残叶披上“雪花”，原来这么美。叶子仰望，盼望着孩子能继续把雪花飘降。这时，孩子低头看到了掉落的豆腐渣，与叶子拾起端详。孩子告诉父亲，叶子很美，叶脉一条红线，血脉的摸样。父亲说叶子那是生命，自然赋予人类美好的景象。年轻的叶子看着小男孩手中的残叶，听他说美，美的那是自己的新娘。

Ⅴ

父亲夹着稻草喊小男孩儿回家。小男孩顺手把叶子扔下，一阵风吹过来，残叶落进了水塘。这时，年轻的叶子看到粘着浮尘的残叶，浮在水面上，与发黑腐朽的草蔓叠加在一起。此时，伤心遥望。

残叶挥着叶脉，告别年轻的叶子，告别曾经有的暖，虽然曾经感受到伤，可是，年轻的叶子给了自己温暖的爱，足以，再见了，我爱的年轻的叶子，残叶微笑着脸庞，那是凝视，知足的眼光。

年轻的叶子，伤心，绝望。看到残叶的坦然，微微笑，开始平静。

我的新娘，记得我给你披上的“雪”衣，你很美，我无憾。

那颤抖的声线，那微笑的泪水，也告诉残叶，自己余生会继续等待雪对自己的覆盖，那是一个期待，那是世界给他的一件最圣洁的衣裳。

咔嚓，小男孩重重的踩了一脚，年轻的叶子太干燥了，于是粉身碎骨，片片破散。

残叶遥望年轻的叶子，开始下沉，心里，她在不停的挂念着她的叶子，那是一片年轻的叶子，翻起的燕尾很英俊，现在也很安详。年轻的叶子在天堂，也一定会等到雪得飘降！

残叶沉了，不久将会化为尘……

年轻的叶子被风卷起，尘碎的模样……

Ⅵ

入秋的叶子，挣脱飘散，带着定数与不定数，迎接一片天，一片光，那里，有他们的故事。轮回里的残缺与感伤，可年轻的叶子跟残叶有过存在的感受，遗留在记忆里是一点好时光。确实，一切是美好的，那雪是大自然赋予的，等待便可以实现的愿望。

终于下雪了，不是奢求，雪花经过树叶，叶子卷缩着挽起几片。这才是枝干说得雪花。

残叶透过冰层，看到了年轻的落叶的圣洁衣裳……

2008年11月21日晚：第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