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天堂的母亲

【想念妈妈-小舟】

想念妈妈

夜,如此的静,没有鸟啼,没有虫鸣,阴沉的夜空也没有星的闪烁和月的皎洁。冷寂的空气弥漫在我的周身。浅浅的灯辉,匀洒在我手中一张发黄的相片上,这是母亲生前的照片,灰白的头发,慈祥的眼神,恬淡的笑容,朴素的着装,安静的神态,让我感觉母亲仍是如此的亲切与和敬。母亲已走了十年了,每次忆起母亲,我的心中便觉愧疚与疼痛。这是我一生内心永远挥之不去的歉意。

母亲的一生,苦涩而无憾,在父亲上学时就嫁了过来,充当着姐姐,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那时母亲在给大队做饭,每顿都省下自己的那一个馒头,喝几口汤,等到星期六,就把攒下的馒头包起来,走五六十里的路,给正在上学的父亲送去,让他一个星期有吃的。当别人问父亲她是谁时,父亲只好羞涩而感激的说,那是我大姐。

母亲就暗笑着又独自返回,往往到半夜里才赶回家。那段日子也许是母亲一生中最值得回忆的幸福时光了。因为母亲每当在给我们讲述那段往事的时候,她的眼睛里便有异彩在闪动,眼角的泪水便会缓缓流下.是啊,年轻的母亲在用自己的爱呵护着她最亲的人,是她的爱让父亲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父亲毕业后,便在大队小学教书,成了一名民办教师。这时已有了我们兄妹四人。母亲更加繁忙和劳累,常常是两头不见天。白天忙地里,晚上还要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或者是织地毯,父亲那时一个月才四五块钱,远远不够家里开支。

父亲教书认真,从不因家里忙而误教学,只是星期天去帮着干下活,就是这样,母亲也得要去帮他干,因为父亲眼睛近视,每到收庄稼挑担子时,母亲总是挑的担数多,而在天将黑时,她还得挑回去了再去接父亲,因为她怕父亲眼睛不好使,怕他走路踩空。就这样,母亲仍然用她的善良和宽容,给了父亲一个虽然贫困却依然幸福的家。

不幸像个恶魔袭进了我们的家,82年父亲因患肝癌撒手西去,撇下我们母子五人,那时我才九岁,弟弟七岁,大哥正上高一,二哥上初一。父亲的离去,让母亲痛不欲生,为了给父亲治病,母亲东挪西借,那时交通不便,母亲拉着架子车,让父亲睡在铺着被子的车板上,和我大哥走一百五六十里,到县城去给父亲看病。

然而,老天的无情,让父亲早早离了我们而去。母亲的头发一夜之间几乎全白。上有老,下有小,一家的重担压得母亲疲惫不堪,懂事的大哥自己把书抱回家,去学校顶替父亲代课。

剩下我们三个还在上学。当时,村里人劝母亲,让三个孩子都回来,别上学了,也好减轻负担了,而母亲摇摇头,说我再难,也要让娃们学点儿知识,别是挣眼瞎了。母亲更比以前辛苦,劳累了,白天干活,晚上也干,家里收的玉米,花生,几乎都是母亲在夜里拧的,摘的。

晚上有月亮时,母亲就在月亮底下干活,没有月亮时,就摸着黑干。曾记有许多个凌晨,我们起来上早学时,母亲还坐在院子中干着,我和弟弟眼中含着泪花默默地开门,关门,走向学校……

困苦和不幸,始终缠绕着我们的家。曾记我考上中师前的那些年,我们家由于学生多,往学校既拿粮食又要拿柴禾,家里总是常年借粮,母亲的辛苦仍然换不来我们的温饱,而这样,母亲依然没让我们退学,用她瘦弱的力量坚持着维系这个贫困的家。直到我们兄妹成人,母亲都从在我们面前叫过一声累,喊过一声苦。

然而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在半夜的啜泣声却让我心痛难忍。曾有几个深夜,我被母亲微弱的抽泣声惊醒。可怜的母亲,躲在暗处悄悄抽泣。是啊,再强的女人,她的力量也必竟是有限的,她的脆弱无人能懂,她的苦痛无处可诉,她的孤寂无人能解。她只能为了儿女含辛菇苦,她只能为了这个家强撑不倒。我可怜的母亲,我可敬的母亲,我最爱的母亲。

难以抑制的思念,倾化满眼的的泪水,无法挥却的痛苦,如刀割般刺伤我的心脏,我难以再继续写下去,写下母亲对我们的恩情与厚意,难以再表达我对母亲的思念与挚爱。

透过泪眼,我依然看到满脸汗水的母亲在田间劳作,看到母亲侍奉奶奶的身影,看到母亲帮助过路人做饭的笑脸,看到母亲与邻居和睦的笑声,看到母亲接了儿媳后幸福的样子,看到母亲手拉几个孙子一起相处的高兴眼晴,看到母亲与我们儿女共晒太阳,共叙家常的愜意笑脸,也看到母亲病痛时那苍老的眼神,那枯竭的脸容……母亲,我可怜的母亲,经受了人间的苦痛悲欢,尝尽了人世的酸甜苦辣,终于枯灯油尽,痛苦而无奈的走完了她六十六个春夏秋冬,沧桑人世,永远地离我们而去。

母亲的一生,悲苦,凄楚,坚强,仁爱。她的心,宽厚,仁慈,她的爱,无私,搏大。她的情,真切,深远。母亲,在这个时刻,我又想起了你,用我的心写下对你的思念,写给远在天国的你,还有我的父亲和大哥,写下我对你们的真切怀念和牵念,愿你们在天国幸福,欢乐。永远想着你们,想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