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

立春前，大树下，小路边，一群人正在忙着。坟前的枯枝败叶，已经被清扫干净；周围的杂草藤蔓，也被收拾妥当。开纸，点香燃烛。一边忙，老人一边独自咕哝：“那时条件只有那个样子，哎!……”不知是说来给地下的人的解释，还是说给自己的安慰，或者是身后孩子的警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树林间烟雾笼罩，隐约中只有烛光摇曳，香火透红，一切又复归平静。

一老人，站在山前，叉着腰，带着一群子孙，拾级而上。走到坟前，自言自语：“他们都来看你来了，有谁，谁……；还有今年结婚的孙媳妇，还有今年的曾孙，还有……；那谁没来，要值班。

放心吧，他们都过得好……”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走向墓碑，抖动着双手擦拭着人像。子孙后辈些忙完了，一个个跪拜而去，留下香烛纸钱鞭炮烟花的朦胧，老人转身看了一会，嘴唇动了几下，慢慢转身慢步离去。墓碑上的人像还是那样微笑着，不知是满足，还是祝福……

高山上，走过一排排墓，慢步停下来，泪水情不自禁地流出，任凭模糊了双眼，可墓碑上的人却清晰在心。用纸慢慢地擦拭着墓碑，哽咽不止，没空抹去眼泪，让它尽情地流淌。坐下来，摆上鲜花和水果，独自静坐。任凭地下泪水湿透，人像还是那个人像，一成不变的微笑，只是渐渐模糊，不知是渐渐淡忘了，还是真放下了，还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