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试酒

    秋天来了。

    夏天去了。

    树叶不再是夏天时那样耷拉着被太阳晒得卷了边,悄悄的舒展开来,象蜇伏了一个寒冬的小草,悄无声息的探出了头。不过迎接小草的是明媚的春天,而连接着夏末的,将是萧瑟的秋。虽然天还不算冷,仅仅只是风中带了一丝凉意,可花调零了,荷叶残了,连聒噪的知了都闭了嘴,仿佛整个世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桂花树上结着花蕾,尚未绽放,可我仿佛已经嗅见那扑鼻的幽香。

    这样一段好时光,我要如何收藏?


    这朦朦胧胧的影印,就是那些小念头。这个八月,原本计划自家酿制酱油的,可那张写着酿造方法的单子被我随手夹进一本书里,再也无处寻觅。在某年,某月,或许无意间被翻了出来,是否还有这个夏天太阳的味道...


    把带着一层白霜的紫葡萄放进清水里,轻轻摆动,生怕把那层白霜给碰掉,那可是天然的酵母!


    把清洗过的葡萄再放进晾冷的凉白开里,这次不为了清洗,只是想缩短等待葡萄晾干的时间。若是要将清水洗过的葡萄做酒,非得要水分全风干不可,不然,葡萄酒会有酸涩味甚至变质。而用凉白开过水的葡萄粒就不需要等待那么长时间,只将多余的水分控干就好,少许水渍,莫问题啦。


    窗外的阳光照在葡萄粒上,闪着水晶般的光芒。紫色葡萄粒变得透明,成了黄色、橘色、红色。


    把洗净的葡萄放进篮子里,一串,是孤独的,两串,是寂寞的,三串...四串...它们于是成了...


    这个样子。

    它在朝我狞笑。
    这个坏蛋。


    这是要把一颗红心捧给谁呢?


    还有神奇的光与影,绘制的这幅图画。
    我本无心。
    就这样对视。
    它与它,它与我。
    我为自己的发现而惊奇。你能找到那条鱼在哪吗?


    这是我两岁半的小侄女臻臻,聪明的、调皮的小美女一枚。
    从葡萄汁泌出初始,便瞒着我偷偷喝,直到葡萄酒发酵浓度升高,高到小美女不能接受,才告诉我:姑姑,你的葡萄酒变味儿了,没前些天好喝了。
    我...汗,感情品酒师是从小培养的呢。


    一盆害群之“马”。
    弃之,别无二话。

    嗨,大家好。

    我是工具组二号。

    其实我是一只塑料手套。灯火说葡萄酒沾不得任何不洁净的东西,于是将我从超市里带回了她家。明明我是一只手套,可她偏将我吹成了一只气球,不过我发现,长胖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坏。

    胖有什么好?瘦又有什么好呢?要我说,自然最好。

    如果胖的一直胖、瘦的一直瘦,倒也罢了,若是看见一胖子短时间内把自己饿成一纸片人,小心,生人勿近。你想啊,把自己饿成这样,对自己都如此狠心的人,对别人能手软到哪儿去?

    思量思量。


    二号身边站着的,当然是一号和三号,玻璃罐和冰糖。
    好人身边站着的,不一定是好人。
    坏人身边站着的,也不一定全是坏人。
    别看它们俩站这么近,没了我在中间,它们只能是两条永恒的平行线。


    摘葡萄粒的同时,旁边有只偷吃的小狗儿,看抿着嘴的样子就知道——该同学正在努力消灭证据。

    这是我最喜欢干的!破坏王!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捏!
    假如你欺骗了生活,捏!
    假如你与生活相互欺骗,捏!!!

    你就当它是背后嚼舌头的小人,当它是踩人肩膀上位的无耻之徒,当它是你遇见的所有看不顺眼的人和事!再来!

    它皮开肉绽了,你的坏情绪发泄完没?!
    若没有,继续。
    若己心境放宽,那么,笑一个,迎接明天的太阳吧!

    又遇见它了。
    仍是默默无语的样子。可仅仅是看它一眼,便会让人心里一暖。好事不会被一个人占完,坏事也不会全被你一人遇上,不平的时候,想想它。
    你还可以: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要我说,生活就象一口缸,好的坏的,混在一起。

    加上糖,煎熬。
    走过许多岁月,谁还是当初那个纯洁无暇的自我?就这样走着走着,理想便模糊了。
    无论是在伤口上洒盐还是加糖,都只能让人重温久违的痛楚。


    唯一的办法,便是晾在一边,接受,并遗忘。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看那渐渐沁出的淡紫,多么迷人。

    第...天,那翻滚的小气泡,是咕嘟嘟的酵母菌在吹着号角。


    窗台上的茉莉花仍然吐露芬芳。


    谁住记了它的样子?
    当时,它,他,她,是全部。
    当下,它,他,她,己成过去。
    回味,便是珍惜。

    2011,重庆,最高气温42.4度。
    同时。
    重庆,某地,气温,27度。
    看那满眼的苍翠。
    对住在瓦房子里的人来讲,只道是寻常。


    一位拉丁舞跳得超棒的小美女,用手蒙着脸,害羞了呢。


    躺在吊床上看夕阳余晖下的树木,它们象一群高个子低头跟我对话似的。
    在高处,它俯视我。
    在低处,我仰视他。
    站什么位置,决定了看人看事的态度。
    与这群树木交谈,我永远在低处,它永远在高处。
    可与人呢?谁敢说一定。
    所以,高处的低调些罢,永远的保了这万年的昌盛才好。


    葡萄已经不再是葡萄,酒真成了酒了。


    只是一根虹吸管,无非是让高与低之间有个平稳的过渡。


    一位医生朋友友情赞助的无菌纱布,派上了大用场,用来过绑在虹吸管两头过滤再好不过了。


    装在橡木桶里。
    装在瓦缸里。
    装在玻璃缸里。
    容器不同,酒是一样的酒,味儿却不尽相同。
    谁说人不是容易受后天环境影响的呢?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就象葡萄酒,近橡木桶者,醇;近瓦缸者,浓;近玻璃罐的,味薄。

    装在玻璃罐里二次发酵的葡萄酒,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成了醉人的琥珀色。
    眯着眼望出去,窗外的树叶成了模糊的影子。
    一季夏,去了。
    一季秋,来了。
    不过几十个夏与秋,一辈子就过去了。
    珍惜吧,每一个夏天与秋天的日子。


    一棵从山里带回来栽种的野生薄荷,叶片被我采来泡茶、加在菜里作调味剂、甚至摘来给小屁孩们洗个香香澡。
    开花了。
    花开花谢间,也走到了它生命旅程的中间点。
    人到中年。花到中年。
    花谢有花籽儿,人呢,小孩子便是生命的延续。
    让每个小天使都得到一份完整的爱吧。


    让我用这杯自酿葡萄酒,祝愚人码头的所有过客中秋节快乐!
    (另:曾与夭夭聊到如何将自酿葡萄澄清(当然,是在不加工业澄净剂的前提下),可取一枚鸡蛋的蛋清打成泡沫,浮于酒面,泡沫溶解沉淀便可起到天然澄净的效果。不过,恐将葡萄酒原味串改,灯未采用任何澄净办法,只严把过滤关,效果...将就。)
    灯火隔夜凉
    2011.中秋前夕
    2011/9/12 2:2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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