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守着老屋的母亲

    守着老屋的母亲
    文/鲁东霞 编辑/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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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独自一人生活在农村的老家,守着一大幢老屋,还有一群蹦来蹦去的鸡鸭和一头一日三餐要人照顾的猪。苏北农村的房屋都依小河而建,老家的小屋正好处在小河的上游,周围很少有人家,这让我在回忆母亲时,平添了无尽的凄凉。

    曾经很多次,我要将母亲接来小城居住,但是她始终不肯。她说,她舍不得这件老屋,更舍不得她养大的鸡鸭。看得出,母亲是爱老屋的。常听母亲提起,当初父母结婚时,这里还只是一间小茅屋,他们自己动手找来木材,又用河泥做成坯再烧成砖,靠勤劳的双手,燕子垒窝一般一点一滴地将房屋修建起来的。后来随着我们姐弟三人不断出生,房屋几经修葺,不断增多,终于形成了今天这样的规模:三间大瓦房,两间灶房,还有一个大庭院。

    母亲在这幢小屋里养育了我们姐弟三人,随着我们一天天长大,原本单调而又孤单的小屋一下子热闹起来。算来,那应该是小屋最热闹最繁荣的时期了。时间一晃而过,我们姐弟三人先后在异乡成家立业,原本热闹的老屋一下子黯然失色,只剩下父母二人虔诚地守着空旷的屋子,守着屋前空旷的庭院。每天,母亲将我们居住的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我们用过的东西也都保持着原样。

    夏日的午后,她将我们穿过的衣物、睡过的棉被放在七月的烈日下暴晒。被风吹的蓬松的棉被如同母亲对我们发酵般的思念,侵染上浓郁的太阳的味道,让我们久久回味。那樟脑丸的香气,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仿佛都能闻到。而此时的母亲,坐在院子里树荫下的竹凉席上,似有若无地摇着蒲扇,回忆起足够用她一生去承载的往事。

    母亲总该在屋前屋后的空地上种上红薯、豇豆、丝瓜等各式各样的农家蔬菜,然后看藤蔓慢慢爬上老屋的墙角,爬过树梢。在那些挂着瓜果,飘香的季节里,绿油油的丝瓜、长条的豇豆和大肚皮的冬瓜争先恐后地在屋上、树丫上晃着秋千,树下是红彤彤的辣椒、耸立的玉米以及埋在泥土里的红薯和花生。

    这一切收获的果实都化为了母亲嘴角飞扬的微笑。母亲不肯离开老屋,还因为她深爱着脚下的土地,她喜欢挥舞镰刀把稻子、麦子搂在自己怀里的温情,喜欢太阳晒红她的脸颊,犹如她的孩子们在亲吻她。

    傍晚来临,母亲从地里摘了最新鲜的蔬菜回家,更多的是捆成一小把,一小把地送给周围的邻居们,或者是从门前经过的不相识的路人,从来不索取任何回报。她只说:“拿回家给孩子们尝尝吧,我家老大最爱的是豇豆,老二爱的是……”更多的时候,瓜果太多,路过人太少,就只好煮了喂她的鸡鸭。

    母亲像对待儿女一样侍弄它们,每天换着口味给它们喂食,成群的鸡鸭在她的照料下,出奇的温顺而乖巧,一些淘气的小鸡雏还不时啄着母亲的光脚丫,就像她的孩子们整天在身边与她嬉戏玩耍。

    母亲不肯离开老屋,那是因为老屋是她的根,守着老屋其实就是守着她大半生的希望和梦想,骄傲与自豪;母亲不愿离开她的鸡鸭,那是因为在鸡鸭的身上,融入了她对儿女太多的关怀与思念,希望与祝福。母亲是属于老屋的,老屋附近的每一条沟、每一片坡、每一个坎都留下了她每一个时代的欢歌笑语,甚至是少女时代的靓丽身影和美好希冀。母亲不愿离开老屋,是因为她走不出对美好生活的追忆,包括对远方儿女的爱。

    2014/9/3 15: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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