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缅栀子

    缅栀子也叫鸡蛋花;五月的鸡蛋花姗姗来迟,似乎是南国才有的花卉品种。

    第一次鸡蛋花落入眼帘,源于邻居阳台上的一大排干花。皱皱巴巴的,失了颜色与水份,寂寥地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我指着这堆干花问,这是什么?友人答,晒干的鸡蛋花。

    鸡蛋花?瞬间便记住了这个名字。朴实无华,千门万户,哪一家不曾食用过鸡蛋;竟有一种花儿以此为名。

    于是一直心心念念着有一天能一睹芳容,一堆干枯的花瓣是瞧不出任何花朵的风姿绰约的。

    友人告知我,鸡蛋花全身是宝,花色乳白、浅粉,鹅黄;花枝叶片丰茂葱茏,个子虽不太高,但在一堆奇花异木之间幽幽香气,也不失其天然去雕饰之本色。最关键的是,花瓣可凉拌或煲汤之食用,清热解暑,夏爽宜人,且开于整个夏季。

    在一个有着露水的清晨,我只身前往花园深处,寻香探幽。木棉红绿叶阴阴,飘飞若絮的种子漫漫洒洒;洋紫荆扑簌簌而落,满地残红蕊魄;勒杜鹃姹紫嫣绯,一如既往攀附在廊檐或墙头上,热热闹闹的,极其应景。

    在逸翠亭后边一株月桂树的旁侧,终于觅得了鸡蛋花的身影。不是太高,也不觉矮,极为普通的一种花树,远远地,却已花香袭人。鸟儿鸣翠,蝉音寂寂,耳边静地出奇;微风拂拂,在那一瞬间,却听到一朵鸡蛋花从花枝上扑簌簌而落。

    我快速奔向这朵花儿,总想在她未落入地面之前将她捧在手心,细致端详一番;就像静静凝视一位身居香闺的美人,笑中带泪,美目含情。花朵是情人,是知音,是流水青山的珠圆玉润,是凝眸远眺的偎翠倚红。

    花儿终究是落下来了,静静躺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庆幸的是整瓣而落,不染烟尘,不觉凄美,音容逼真;花瓣五朵,紧密相依,回旋余韵,鹅黄月白。

    我轻轻拾起花瓣,于指尖处细细摩挲,绸缎一般的素白,却与鹅黄过渡极为自然、妥帖。一如她的名字朴实无华,也许是洗尽铅华,披一身月光的绢白重回了人间吧。

    我捧起花瓣,将她带回家中、置于案前的清水里;至此,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种浪漫的花色。
    2021/5/23 11:40:23
举报不良信息

 

 大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