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颗桃树

    窗外在下着雨,嘀嗒嘀嗒,偶尔夹杂着闪电和闷闷的雷声,风一阵阵呼啸而来,穿透整个黑夜。

    这样的雨夜,听风敲打着窗,雨点也越来越急促了,毫无睡意的我思绪也随着这风这雨无边际的散了开去。

    三月正是桃花烂漫的季节了,走出去随处可见一株株的桃花娇艳怒放,而我家的那颗如果还在的话,也一定香飘满院子了。

    记得很早之前,我结婚没多久,娘会担心我时不时来我家看看。有次我买了桃子让娘吃,娘把吃剩下的桃核埋在靠厕所附近的一片空着的土地里,我当时看了挺不以为然。后来竟渐渐的忘记了。

    又一年的春天,不经意间发现就在那个地方,露出来两个嫩嫩的叶子,它竟然真的破土而出了,它在我一天天的惊叹和感慨中渐渐长大。

    几年过去了,它由原来细细的样子,长成粗粗壮壮的,经管它不怎么挺拔,离地面没多高就分出了很多主枝干,那些枝干很旺盛,超出了房子的高度,郁郁葱葱,面积几乎占据了多半个院子。

    以后的每年三月,闻着它的花香,陶醉着它的芬芳,六月底便是桃子成熟的季节了,桃子早期生长的很慢,它会在最后一个月加足了劲的猛长,大的几乎和馒头差不多大小,颜色也由青青到粉红,看着都会让人谗言欲滴。熟透的果实会被我摘下来送给亲戚朋友,还有邻居和小孩,让她们一同和我分享。分享也是一种快乐。我更会挑最大最红的留给娘。

    前年还没来得及把桃子送过去,总是想等它长得再好些,再软些,娘会吃起来容易些,就在那个七月,一个电话说娘病了,娘本身都有病的,先是偏瘫,后又全瘫,一直都是我们姊妹五个轮流照顾的。疯了般的赶过去了,娘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几乎不认得我了,鼻子一酸,拿着桃子洗了削去皮,然后又切一小块呼喊娘长开嘴,娘终于慢慢吃了那一块,再没吃第二口。

    总以为还有很多时间,总以为娘还会陪我很久很久,就在去后的第三天中午,娘再也没咽下去那口饭,还有我只喂了她一口的那个桃子,痛苦的离开。

    去年,修建房屋,不得已把桃树连根刨起,姐说看能不能挪活到她家的附近,后来一直问姐,姐说活了,桃树发芽了。听了,笑了,泪出来了。

    院子里多了房屋,可心总觉得空落落的,不是吃不到桃子了,是再买的桃子都没有我家的甜了。

    桃树不在我院子里了,我知道,在我心里了,一直郁郁葱葱,芳香四溢。

    雨不停的下,忽缓忽急。
    2015/4/1 22: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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